沈北執(zhí)最終還是走了。
他下了逐客令,我沒臉繼續(xù)在這里待下去。
我忍著渾身酸疼地穿好衣服,走下樓梯,卻見那個老管家正在樓下站著。
看樣子,似乎是在等我。
老管家看我一眼,神色有氣又有無奈:“司機已經(jīng)等在門外了?!?br/>
他說完就要走,我叫住他,聲音哽咽地問他:“是沈先生吩咐的嗎?”
老管家嘆了口氣,沒多說。
只掃了我一眼就離開了,可那一眼里的失望我看的很分明。
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只是臨走前,我最后一次不死心地朝這間屋子鞠躬,懇求道:
“沈先生,就當做是我求你,我媽媽/的手術(shù)就在明天,她的身體已經(jīng)拖不起了?!?br/>
“我求你,求你救救她,我不能失去我/媽媽。”
……
司機將我送回了醫(yī)院。
我一路精神恍惚地回到病房,就見我爸佝僂著身體地坐在病床前陪著我媽。
我爸神情憔悴,拉著我媽/的手,好像一夜之間垂垂老矣。
我有一種預(yù)感,如果我媽真的出了事,我爸也一定會失去活下去的動力。
我爸朝我伸出手,將我的手放在了我媽媽/的手掌上。
“小喬,你/媽媽一定會沒事的,對不對?”
我忍著鼻頭酸澀,眼眶濕潤地朝我把勉強綻開了一個笑。
我點頭:“嗯嗯,媽媽吉人自有天相,手術(shù)一定會成功的,媽媽會好起來的?!?br/>
我和我爸輪流照看著我媽,就這么湊合著熬過了這一夜。
等待第二天的黎明審判。
第二天一大早,我媽就被護士推走,推去了手術(shù)房。
我和我爸忙不停地跟去,在去手術(shù)室的路上,我突然聽到走廊里有護士在小聲交談。
“……怎么來了,他不是身體不舒服嗎?”
“噓,哪是身體不舒服,我聽說他是出事了,那晚在咱院秘密做的手術(shù),也不知道是發(fā)生了什么?!?br/>
“我聽說他提交了辭呈……唉,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br/>
我只聽了一耳朵,并沒有放在心上。
手術(shù)室不讓家屬進,我和我爸只能焦急地在手術(shù)室外等待。
我在心里默默祈禱我媽媽會平安無事。
可沒想到,一個半小時以后,手術(shù)室的門打開,我等來了病危通知書。
“病人的家屬在哪里,病人現(xiàn)在的手術(shù)情況很不樂觀,生命體征還在下降。”
“我們所有醫(yī)生一定會盡全力救她,家屬在哪兒,趕緊簽字!”
晴天一道霹靂落下,將我直接劈蒙了。
我爸直接被嚇得暈倒在了手術(shù)室外,被醫(yī)生手忙腳亂抬走,我一個人渾渾噩噩地簽字,好像被抽干了靈魂,完全感受不到周遭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