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妮婭一直走回了自己的房間,才將一直揚起的嘴角平復(fù),像是無法抑制自己的激動一般撲到床上,卻從枕頭下無聲無息的拿出一個水晶球,靜靜的等待著。
十分鐘過去了,水晶球沒有任何反應(yīng)。
達妮婭松了一口氣,這就代表著,這里沒有那些陰影下的眼睛。
剛才她其實根本沒有像明面上表現(xiàn)得那么沉著,如果不是因為每一個可能出現(xiàn)的人,以及他們可能的反應(yīng),都在那張紙上寫得清清楚楚,大概她最多堅持到古騰堡的突然出現(xiàn)。
她趴在柔軟的天鵝絨大床上,再次將那張克勞德留給他的計劃書拿了出來,看著上面羅列的清清楚楚的【大皇子會派人前來】【你父親會在意自己的軍隊被調(diào)動】【無須擔(dān)心弗洛里安,他絕對不敢插手你們的家事】。
突然咯咯的笑了起來。
她笑得那么放肆,以至于在床上把腿都蜷縮起來,眼淚都流到了自己的枕頭上。
“原來這就是支配啊……不是靠爵位,不是靠實力,抑不是靠軍段,而是依靠——人心。你難道是讀心的惡魔嗎?克勞德·卡奧斯……那你也能讀出我的心,對吧?所以才那么無情的離開。”
她迷戀的看著那張紙,想著自己那時明明騎在馬上,立在他的身前,卻有種被剝光了衣服的恐懼感,自己的身體在他的視線下痙攣著,連保持儀態(tài)都做不到。
想起那時候的感觸,她再一次顫抖起來,為了不失態(tài)到自己尖叫出來,她緊緊的抓住自己白皙的胳膊,強行讓它不再顫抖,她是那么用力,以至于指甲甚至抓破了自己嬌嫩的皮膚。
鮮血肆意污染著潔白的手臂,達妮婭卻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樣,安靜的端詳著自己的鮮血在重力的吸引下,一路滑落,直到凝聚在她的指尖,然后靜靜的滴在那張寫滿了字的紙上。
就好像純潔的少女,自愿在惡魔的交易書上,烙下靈魂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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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失敗了,約阿希姆殿下?!?br/> 被厚重長袍包裹下的人形,發(fā)出了冰冷的聲音,不要說分辨出男女,就連是不是人類發(fā)出的的聲音,都很難讓人確定。
坐在椅子上的二皇子沒有說話,他雙眼深深的凹陷下去,血絲密布的眼球卻放出了亢奮的光,他沒有回應(yīng)長袍人的話。只是把手里的酒杯捏的嘎吱作響。
“現(xiàn)在的你不僅光耀無存,甚至性命難保,至于帝位,也將永遠與你無緣了?!?br/> “你來就只是為了說這些嗎?”
約阿希姆終于開口了。
“還是說你也是來落井下石,看我下場的?”
“不,約阿希姆殿下,我可以說服教會繼續(xù)幫助你,不過前提是,你必須完全投靠我們,并且至少展現(xiàn)自己的一些價值?!?br/> 長袍人的情緒沒有半分波動,似乎這些東西與它無關(guān)。
“哦?我不知道我還有什么樣的價值,能得到你們的看重?”
約阿希姆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法理。”
啪!
二皇子狠狠的將酒杯砸碎在來人的面前。
“只要您不死,您繼承帝國的法理就始終保留著,無論陛下如何打壓、剝掉您多少光耀,只要沒有將您貶為庶民,您和您的孩子們,永遠有著繼承帝國的正統(tǒng)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