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火頓時沿著雜草頓時蔓延開來,燒毀了一幅又一幅的畫,一陣的火光之中,我似乎看到了一個白衣女子在其中掙扎。
她發(fā)出凄厲的叫聲,我雙手各指緊扣,食指伸出相接,眼睛未必默念著師傅所教的咒語?!叭藖砀糁丶垼韥砀糇?,千邪弄不出,萬邪弄不開?!?br/> 這術語一出,頓時覺得周身的冷氣都降了下來,身上都是暖和了不少。
火焰慢慢的小了下來,女鬼的叫聲也逐漸變得虛弱起來,最終只能被束縛在符術咒語之中。
火光似的吞噬掉了她周身的囹圄血污,露出一張本來明麗的小臉,只是那小臉早就被長年來的陰怨之氣毀了,一張嘴依然是空蕩蕩的,不見有物。
寧若水和胖子靠過來,我輕聲寬慰道:“我已經用術法護住我們,現在她近不了我們的身,被這符咒束縛住,掀不出太大的風浪了?!?br/> 周圍的火光依然燃燒著,沒有了畫紙的依托,她的確沒有了太大的能力。
“放棄作惡吧,讓我超度你的靈魂,重歸于黃泉路上吧?!蔽逸p聲說道。
那女鬼眼中仍是麻木的神色,只帶著化不去的濃濃怨恨望著我們,她似乎想要掙扎,只可惜被面上的符紙所控,掙扎之時不免被周圍的火光灼傷,從嗓子眼里發(fā)出一陣刺耳的叫聲。
“你這般執(zhí)迷不悟,就不怕你母親擔心嗎?”寧若水在一邊冷冷的說道,她眉頭緊皺,望著面前被束縛的女鬼。
聽到母親這個字,那女鬼似乎安靜下來,面上帶著迷茫的神色,眼中呆滯又仿徨。
我蹲下來平視她的眼睛,終于在其中看到了一絲人性,我心中一陣安慰,有著許多的怨魂,在經歷過識魂之后。早就喪失了人性,也不記得身邊的親人,如今看到小玉這狀況,似乎還是對她母親有印象。
既然這樣,我連忙問道:“方家人都去了哪,你把方少爺也制作成了紙人嗎?”
問完話我才想起,這女鬼生前早就被割了舌頭,想必是回答不出來了。
沒想到小玉卻張開了嘴,那里面我看到了密密麻麻的舌頭,她的說話聲音極為含糊,仿佛是許多種聲音合在一起。
“方子晉,他說好要跟我一起走,最后卻食言了,當然是要跟我一起走,當初我倆逃出方家,走到一半他卻突然變卦,為了平息高大的怒火,他竟答應高家將我拔舌處理。”
“那其他人呢?”我連忙追問到。
“其他人都被我困在了閣樓的畫中,待我消失后,他們自然會出來。”
看著這張文弱小臉,再配上這復雜粗糙的聲音,我有些不忍直視。
我知道在最初的時候,小玉也是個善良的姑娘,所以最后才能記起母親,找回理智,也好在最后她及時收手,沒有真正的把方家眾人害死,至于那些死去的,因果報應落在身上,誰又能為他們做主呢?
我也只能嘆了口氣。
“姑娘你就安心上路吧。”胖子分外同情的說道,他雙手合十在前,閉上眼睛,誠心誠意的悼念著往生咒,這是超度那些在人間久久不肯散的怨魂。
我看著在咒語中,小玉的面部表情從痛苦扭曲逐漸變得放松起來,最終她抬起眼來,平靜的看了我們一眼,消失在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