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什塔爾雖然不是巴比倫都攻防戰(zhàn)的親歷者,但通過零星的消息,大致還原出當時的情況。
在魔獸潮裹挾中,那些沒頭沒腦涌向烏魯克北壁防線的流民,下場相當凄慘。
戰(zhàn)爭從不仁慈,更不是可以隨意重來的游戲。
縱然看到萬千流民涌聚在城下,負責守衛(wèi)防線的烏魯克將領,也只能殘忍放棄。
畢竟,從北壁撕開口子,放這群流民進來容易,但要短時間內(nèi)重新堵上空隙,并穩(wěn)固戰(zhàn)線,無異于難比登天。
而后面一路銜咬而來的魔獸潮,虎視眈眈,正近在眼前。
它們的模樣,像極了驅(qū)趕獵物進入包圍圈,從而引發(fā)混亂的獅群。
很顯然,這些怪物正磨牙礪爪,等待著進攻的時機。
如果這邊出亂子,人類辛辛苦苦構建的防線,恐怕就完了!
之前被攻陷的北之高臺,就是因為類似的疏忽和心軟。
城下的人固然可憐,他們身后的烏魯克又何嘗不是?
不想自己的家鄉(xiāng)淪為巴比倫廢都的凄慘模樣,就必須狠下心來。
因此,那場仗之后,跑到絕對魔獸戰(zhàn)線北壁的難民,能活下來的,百不存一。
算上逃亡路上被魔獸拖走的、病死的、累死的、自相殘殺的,真實的死傷數(shù)目,恐怕更加觸目驚心。
他們這伙人,沒往巴比倫尼亞防線那邊湊,反而是一種幸運。
但即便如此,拉長的逃亡距離,以及路上更多的不確定因素,也讓這獨辟蹊徑的幾十人損失慘重。
根據(jù)眼前男人的敘述,進入艾比夫山脈后,他們又遭遇了魔獸,各自分散。
目前,他是所在的這支隊伍中,唯一的幸存者。
“人類,不必悲傷,更不必悔恨,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
伊什塔爾神色一肅,輕拍在薩麥爾的肩頭,予以安慰,目光愈發(fā)柔和。
除了豐收、愛情、婚姻之外,她還司掌著戰(zhàn)爭的神職。
因此,對于英勇抗爭,又擁有戰(zhàn)場智慧的士兵,伊什塔爾抱有強烈的好感。
“對了,你既然好不容易逃了出來,為什么不向城市聚落中跑?”
“如果找不清方向,看在你這么努力的份上,我可以用天舟瑪安娜載你一程?!?br/> 然而,剛好心說完這番話,伊什塔爾就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
寶石??!他跑了,寶石怎么辦?真多嘴!
正當女神懊悔之際,撿起大半寶石的薩麥爾,鄭重凝視向伊什塔爾,表情肅穆。
“伊什塔爾大人,其實我之所以闖入圣山,就是聽聞您戰(zhàn)爭女神的威名,想和您做筆交易?!?br/> “至于報酬,就是這些我們從巴比倫都帶出來的寶石!”
交易?!
什么交易?無論什么交易我都干!
伊什塔爾眼眸發(fā)亮,敏銳嗅到了誘人的氣味,恨不得丟掉節(jié)操,按住這個說話慢吞吞的家伙,直接對他吶喊。
“咳咳,有什么請求盡管說,神是仁慈的?!?br/> 不過話一出口,那些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就換了套維持形象的說辭,那姿態(tài)顯得矜持而高雅。
“仁慈?呵…”
“如果巴比倫都的守護神也能像您一樣開明,我們又何必帶走神殿中的寶石?”
薩麥爾嘲弄地冷哼,右手不知不覺中將包袱攥緊,指骨因為用力過度,而微微發(fā)白。
隨即,男人就發(fā)泄般地將寶石塞進了伊什塔爾的懷中。
這些寶石來自馬爾杜克的神廟?難怪品質(zhì)這么高!
伊什塔爾眼皮一跳,興奮之余,眸中浮現(xiàn)隱憂。
那位萬王之王正是巴比倫都的守護神,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寶石多少和他有些牽連。
就算馬爾杜克沒有回應巴比倫都人民的祈求,但進了神廟的東西,理論上已經(jīng)是屬于神靈的資產(chǎn)了。
不過,貪欲和貧窮,逐漸戰(zhàn)勝了伊什塔爾對馬爾杜克的忌憚。
反正,巴比倫都都沒了,你的人民對你失望透頂,轉(zhuǎn)而向我獻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