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斟酌了一下詞語,用相對較為客氣的方式對柳畫屏解釋自己翻看案卷的心得。
“柳姑娘,在下適才翻閱了一下咱們縣衙今年的案件卷宗,總體來說還是不錯的,卷宗里面的記錄情況比較詳實,內(nèi)容生動,調(diào)查的人手也出動的挺多,上報給知府的奏報內(nèi)容也很是得當(dāng)……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這破案的數(shù)量少了點?!?br/> 柳畫屏的臉?biāo)查g變的有些發(fā)紅,不過通紅的面龐卻更能顯出她的美麗和青澀嬌嫩。
“沈兄好眼力,唉,其實這事也著實棘手,越州的大案要案,大部分都是山中賊所為,據(jù)說這些賊寇在江南盤桓了十多年,勢力不小,各地縣府都拿他們沒有奈何,有些縣城組織兵馬入山討賊,反倒是被他們打散了……”
沈白用手摸了摸鼻梁子,問道:“柳姑娘,在下想問你一件事,你適才說的這些,是不是都是秦重告訴你的?”
柳畫屏不知道沈白為何會猜到,疑惑的看著他:“是。”
“那這些案件的具體操作,和經(jīng)手之人,是不是也是秦重一眾人等?”
柳畫屏點了點頭:“秦重原先便是越州的捕頭,辦案多年,經(jīng)驗老道,他雖然因為貪贓受賄而被我縣尊撤職,但越州的案件,還是得依仗于他……我名義上只是一個教頭,這個中的具體事宜,也不能問的太細(xì)。”
這就沒錯了。
看著這個漂亮,天真,溫柔,嫻熟,善良……但就是不懂辦案的萌妹子,沈白的嘴角露出了苦笑。
她叫什么柳畫屏?干脆叫柳花瓶算了。
再這么純潔的蠢萌下去,讓秦重給她拐到青樓里賣了還得替人家數(shù)錢。
“柳姑娘,敢問在令尊大人上任縣令之前,越州城一年下來,懸空未破的案子,也是這么多的嗎?”
這話問到了事情的根上。
柳畫屏的臉色比起適才還要紅。
“越州往年的懸案雖然也多,但像今年這樣的,一件沒破……確實是少有?!?br/> 沈白聞言笑了:“那柳姑娘覺的,這是為何?”
這話問的其實挺氣人的,柳畫屏若是知道,她也就不會坐在這長吁短嘆的空上火了。
“沈兄覺得是為什么?”
沈白伸出兩根手指,微笑道:“我這有兩個選擇答案,供姑娘參考,一是咱們越州城的治安越來越差,二是秦捕快欺上瞞下,消極怠工,有意給你和你爹找難堪,待年底有上官對越州城政績進行考評的時候,讓你爹政績受損,仕途受阻……柳捕頭覺得這兩個答案哪個靠譜點?”
柳畫屏兩只的嬌柔的手掌合實,凝脂蔥玉般的兩根手指在來回轉(zhuǎn)圈碰觸,顯露了她此刻不安的心情。
“沈兄的意思是,是秦重在背后下腳拌?”
沈白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還算這小妞不是純粹的傻白甜,還知道點是非輕重……她剛才要是真選第一條,這話題還真就沒法往下聊了。
“正是如此,在下適才仔細(xì)看過所有的卷宗,發(fā)現(xiàn)只要是今年的案子,無論搶劫還是燒殺,統(tǒng)統(tǒng)都被算在了山中賊身上。”
說到這,沈白笑了笑:“雖然在下不是特別了解這些賊寇,但想來往年他們的作案頻率不會如此之高,但今年怎么就如此兇猛?咱越州所有的刑事案件,無論城內(nèi)城外,全被賊寇承包了?說句不好聽的,真若是如此,那這伙賊寇擺明了就是要豎替天行道的大旗,推翻大楚國的節(jié)奏啊?!?br/> 柳畫屏秀眉微蹙,若有所悟的道:“秦重是借山中賊,故意敷衍?他有意和縣尊大人對著干?”
“要是有這么一伙賊寇,官府碰不得,縣城剿不滅,盤踞周邊,要是我,我也盡可以往他們身上潑臟水,一則在縣尊大人那邊好交差,二則這案子只要是一和山中賊掛上邊,那基本就是破不了,都變成了懸案?!?br/> 在柳畫屏心中,對于沈白的想法她其實是認(rèn)可的,但眼下她需要找出證據(jù)。
“沈兄何以為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