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暮下,齊愣子沒心沒肺的一覺睡醒,這才提著殺豬刀往回去走。
他這才想起來自己的雇主李真好像被留下了,不斷的抓耳撓腮,嘆息道:“光顧著殺人了,他不會有閃失吧?哎呀,他要是有個閃失,誰給我錢啊。那不就白殺了。”
“你可千萬不要有閃失。”
“……”
一路呢喃著,齊愣子往回去走。一直走一直走,從日暮,走到了深夜。
走路總共走了兩個多小時,這才走到了離開的地方。如果換算一下這個距離可以得出一個結(jié)論,齊愣子追了有約莫三四十公里去殺一個馬賊……
他站在那地方發(fā)了好久的呆,摳摳后腦勺:
“就是這兒啊,沒錯啊。怎么一點痕跡都沒有?地上沒血,尸體呢?”
“我記得我殺了好幾個人的,尸體咋沒了?”
齊愣子到處找,結(jié)果沒有任何痕跡。只有路邊上有兩具馬的尸體躺在那里,除此之外,人的尸體全都不見了。
齊愣子倒吸一口冷氣:“該不會是事發(fā)了吧?官府的人收尸了?不對啊,此地距離黃浦郡城里還有一段距離,是荒郊野外,官府這么快就能發(fā)現(xiàn)?”
一路找,一路都找不到。他有些心慌了。
想是干脆逃了算了,如果事發(fā)了,自己又得被官府抓進去。但是一想到李真錢還沒給自己呢,他就犯了愣,將殺豬刀往腰上一插,大踏步又向著黃浦郡走去。
進了黃浦郡,齊愣子先回旅館掃聽了一轉(zhuǎn),旅店老板還不在。他就只能順著通道找到了李真的房間。
在房門口猶豫了許久,這才敲敲門。
片刻后,房間里一個警惕的聲音傳來:“誰?”
是李真!
齊愣子莫名的狂喜,蒲扇大的手一推,那房間的木門竟然不堪重負(fù)的開了,腐朽的鎖扣直接被他這一掌給推斷了。
一進房間,齊愣子就看見手拿一把匕首,從黑暗中正往過來走的李真。兩人對視,齊愣子道:“你干啥?”
李真手中拿著匕首,整個人定格了許久,只覺得心里有氣無力的。這門對齊愣子就是擺設(shè)啊,才說要先警惕一下的,他直接就甩著膀子進來了。
“你沒事吧?”
“沒事啊,還好,你也沒事?!?br/> 李真忽然發(fā)火了,沖上前去一錠子砸在齊愣子胸膛上,齊愣子不動如山,李真手疼。
“你跑哪兒去了?我在后邊喊你回來回來,你就是不聽,你就是要去追。萬一那馬賊殺回來咋辦?你知不知道窮寇莫追的道理???”
李真恨鐵不成鋼的低聲吼道。
齊愣子有些慚愧的笑了笑:“我咋沒聽見你當(dāng)時喊我啊?!?br/> “我特么這會兒沒跟你說你聽沒聽見的問題!”
“那你在說啥問題啊。”
“……”
李真暴怒,然后又渾身泄了氣:“你到底干啥去了?”
“我殺他去了?!?br/> “你殺他殺到這會兒?哄鬼呢你?!?br/> “我真殺他去了,那家伙太能跑了。我最后沒追上,他跳崖自盡了,然后我累得不行就睡了一覺……”
“你……”
李真捂著胸口,氣的心臟病都要犯了,還睡了一覺?那啥關(guān)頭啊,你睡一覺。
“你呢?我回來咋見你沒人了,那些人的尸體呢?”
李真氣不打一處來:“我等你?我等到猴年馬月去了。那可是官道啊,人來人往的,要是讓人發(fā)現(xiàn)尸體就事發(fā)了。你跑了,我一個人把那些尸體全都拖到了林子里去,我一個人挖了個坑埋了。我一個人又去把地上的血弄干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