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包子下肚,那種饑餓感終于離他而去。
陳青云很快就找了個小客店,以十文一晚的價格,住了下來。
十文一晚的客店,環(huán)境自然稱不上多好,幾乎與柴房無異,紙糊的窗戶,更有點漏風(fēng),在冬寒之際,讓人身子都不由一陣發(fā)抖。
陳青云強忍著寒意,打開了窗門,也一眼望到了那掛在高空中的圓月。
此時的月亮,已經(jīng)幾近圓滿,只在邊緣有一點點缺失,月光灑落,倒是顯出了幾分光明。
“一天。
再有一天,就是一月中的月圓之日了。
到那時,也是我這吊墜最后一層細(xì)紋解開之時,希望到那時,會有一個令人欣喜的變化?!?br/> 陳青云摸了摸脖子上的吊墜,緊了緊衣袖,卻沒有關(guān)上窗戶,而是轉(zhuǎn)身打開了書箱,從中取出一本書籍,攤開之后,借著月光觀看了起來。
這是他隨身攜帶的一本詩經(jīng)。
雖然科舉考試,他已經(jīng)準(zhǔn)備的差不多了,但還是要時常拿出書本來進(jìn)行揣摩,理解其經(jīng)義,獲得新的道理。
一個時辰之后,在他手掌幾乎凍僵,臉上耳朵都幾乎凍紅之時,他終于合上了書本,將詩經(jīng)重新放在了書箱中,也看到了書箱內(nèi)的一卷畫卷。
“明天能否順利得到廩生具保,就看你了?!?br/> 陳青云嘀咕一句,小心將書箱放在了床頭,然后關(guān)上窗戶,真正開始脫衣入睡。
第二天,陳青云早早醒來,洗漱收拾一番,將客店內(nèi)的被子疊好,而后在客店內(nèi)吃了頓三文錢的早餐,就退了房。
而后,他就直接往墨江縣清河街走去。
墨江縣內(nèi),有著秀才功名在身的讀書人,其實不少,但能夠成為廩生的,就相對稀少許多。
而能被陳青云認(rèn)識,且對他有些印象的,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韻和書院張院長算一個,而另一個,則名為楊正修,與陳青云父親陳伯謙,乃是同期考中的秀才,有著同窗之源,當(dāng)初他父親歸來和病故之時,他都有前來。
是以,在張院長拒絕為他具保之后,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楊正修了。
早在之前,他就打聽到了這楊秀才的住處,是以他一路前行,很快就來到了一座府宅之中。
這是一座看起來有些陳舊,占地卻極為寬廣的老式宅院,門檻略高,正門邊上,還有一個側(cè)門,而在大門上方,更書有‘楊府’二字。
這里,正是那楊秀才楊正修的住處。
略一遲疑,陳青云整了整衣袖,上前敲門。
咚!咚!咚!
嘎吱一聲,側(cè)門打開,一位門房模樣的人伸出了一個腦袋,問道:“你是誰,什么事?”
“你好,我是云霧村陳伯謙之子陳青云,有一事求見楊秀才楊老爺,還請勞煩通報一聲?!?br/> 陳青云行了個書生禮,說道。
“云霧村陳伯謙之子?不認(rèn)識。
我家老爺正面見一位重要的客人,這時候不見外人,你還是請回吧?!?br/> 那門房想了下,印象中根本沒有這個名字,知道并不是什么重要之人,立即不耐煩的說道。
能當(dāng)門房的,可都是精明聰慧,博聞強記之人,縣城內(nèi)什么人,是什么身份,有著什么關(guān)系,能不能得罪,他心里都會有個數(shù)。
陳青云父親之前身份雖高,但畢竟被革除了功名,且已經(jīng)病逝三年,自然沒多少人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