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的這個年過得并不順暢,雨娘一直病病怏怏沒有下過床,老夫人年紀(jì)大了,也不問事,家里對內(nèi)沒有人主事,洛雪入宮前的一切操辦都交給李嬤嬤。
綢緞莊送來了許多新的緞子,銀器樓也送了幾款首飾過來,洛雪選秀的決定比較晚,其他姑娘家都準(zhǔn)備了差不多了,只等年初就入宮待選,只有洛雪,連基本的宮規(guī)都沒有學(xué)會。
李嬤嬤一邊找人給洛雪量體裁衣,一邊找了宮里退休的老宮女教洛雪一些宮里的規(guī)矩。
“小姐,正式入選之前要經(jīng)過三審,一審是看,看嗓音,頭發(fā)、五官、肩、背、腿腳……一處不對就落選。二審便是量,拿著尺子量著各位小姐手臂,腰腿……不符合要求的,長短不一的,便是篩下。這第三……”
老宮女見洛雪心不在焉,坐在對面翻看著一本舊兵書。
“安小姐生得國色天香,自然輕視了這三審,可是宮中女子本就是各地挑選送進(jìn)宮的上上人選,要在眾多秀女中成為佼佼者,單憑姿色是無用的。”
見老宮女生氣,洛雪只好合起書佯裝仔細(xì)聽,實在是她說得太過枯燥,比那兵書都無趣許多。
老宮女見洛雪孺子可教,微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繼續(xù)說道:“這第三便是摸、探、聞、查……由女醫(yī)和宮女一一檢查你的身.子……”
洛雪打了一個哈氣,思維又飄到了九霄云外。
上午授課,下午實踐,功課排得滿滿的。
洛雪在后院學(xué)習(xí)走路和宮廷禮儀,每天練的又累又困,這些東西勤加練習(xí),還算有個模樣騙騙人。
可是琴棋書畫和女紅卻要了洛雪半條命,縱是聰明如洛雪也是短短數(shù)日學(xué)不出來的。
院中練習(xí)的時候,偶和阿狼打了幾個照面。
經(jīng)上次大街上的一場較量,阿狼因禍得福,洛雪沒有再提讓阿狼離開的事情,洛雪也想明白了,阿狼這么不情愿走,真讓他走了,他一個啞巴萬一又被別人欺負(fù)了,自己就救不了他了。
懷瑜這兩日也越發(fā)少言,洛雪對他越來越生分,雨娘也一直身子不見好,身邊的崔穎姑姑出了個主意,讓大少爺娶親給家里沖沖喜,畢竟懷瑜早到了成家的年紀(jì),這也是安老夫人的一塊心病,老夫人一直希望自己有生之年,能看到自己的重孫。
安秉承為了寬慰妻子和母親,也應(yīng)允了這件事,放手讓崔穎去安排,安家兩位下人,一個上心給女兒出嫁,一個用心給兒子娶妻。
只有安秉承心里明白,無論是兒子還是女兒,全都身不由己,各懷心事。
“拿走拿走……我不要看……”
安家公子安懷瑜長相出色,個性儒雅,又在朝中為官,一放出風(fēng)聲,媒婆上門送上的姑娘真是一把接著一把,各個都被吹得百里挑一。
只是可惜,崔穎送到懷瑜面前的畫卷和庚帖,懷瑜連看也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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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正月十五,就離入宮的日子越來越臨近。
洛雪知道,還有幾件事情,自己必須在進(jìn)宮之前完成。
她第一次主動進(jìn)了祠堂,給安家每位祖先都磕了頭,小時候犯錯,都會被雨娘罰跪在祠堂面壁思過,漆黑的祠堂一直給洛雪帶來了不好的回憶,可是現(xiàn)在,她不再害怕了。
第二件事情,洛雪想為安老夫人再暖一次被子,安老夫人還是像小時候摟著洛雪一樣,輕輕低喃著:“奶奶的小雪兒,奶奶的小心肝,奶奶的乖孫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