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霖收回傘,一身煞氣收斂無蹤。
瞧起來又是個風(fēng)度翩翩的溫潤公子。
她牽來一匹馬,交付于魏月曄。
后者愣愣接過,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可是……我不會騎馬。”
早有預(yù)料的甘霖并不驚訝,她溫聲細(xì)語,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蠱惑。
“無礙,夫人只要緊緊握住馬繩絕不松開,心里想著想要去之處,就能安然無恙的到達(dá)。”
聽罷,走投無路魏月曄選擇相信。
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在老嬤嬤的攙扶下小心翼翼的翻身上馬,哪怕腿肚子都在發(fā)抖,望著前方的路依舊是滿腔勇氣。
“夫人若是害怕,就閉上眼睛。”
在馬背上閉眼是什么后果?
輕則被摔的七暈八素,重則摔去一條小命。
然而魏月曄就像是被蠱惑了似的,緊緊的閉上眼睛。
她發(fā)髻散亂,狀若瘋婆。
見她如此,甘霖極為滿意,伸手在馬屁股上輕輕一拍。
馬兒便開始緩緩前行。
奔跑的速度越來越快。
不多時就消失在官道上。
被撇下的老嬤嬤膽戰(zhàn)心驚的望著,直到再也看不見魏月曄的影子。
老嬤嬤轉(zhuǎn)過身來,眉眼間具是擔(dān)憂,卻正好撞上甘霖笑意盈盈的眼神。
老嬤嬤猶猶豫豫的開口:“這位公子……”
甘霖心情大好:“鄙姓余?!?br/> 老嬤嬤從善如流的改口,恭恭敬敬的俯身行禮:“余公子?!?br/> 甘霖看了眼倒在不遠(yuǎn)處艱難爬起的車夫:“老嬤嬤若是不介意,就帶上他與我去個地方?!?br/> 老嬤嬤不敢多問,忙去扶起車夫。
兩人跟在甘霖身后,半步都不敢落下。
不多時就尋到了一處廢棄的農(nóng)院。
伸手推開院門,里面空空落落無人跡。
“先在這兒休息一會兒,你家夫人還有個把時辰才會回來。”甘霖拍了拍石凳上的灰,旁若無人的落座。
“余公子知道我家夫人會去哪兒?”老嬤嬤心存防備,攙扶著車夫,坐在與她相隔最遠(yuǎn)的臺階上。
“不知道?!备柿刂毖圆恢M:“我又不是萬事通,怎么可能會知道你家夫人的去向?”
老嬤嬤徒然沉默:“那公子為何會正正好好的救了我們?”
“因為華央?!?br/> 謊言說多了,就連編造謊言的人都差點信以為真,甘霖眼皮也不抬的再編了個歃血為盟的故事,主人翁正是她與死去多時的華央。
老嬤嬤隨口問了幾個關(guān)于華央的問題。
就連生辰八字也沒放過。
甘霖神情不顯,全都答對。
這時,老嬤嬤面上的防備之色才減輕了許多,眼底隱隱露出悲戚之色。
甘霖一眼掃過,不動聲色:“我雖不知華夫人為何會在這時候逃家而出,但我相信華央,所以才會出手相助,若您老相信我,也可將事情與我說清——比如說,華夫人想去何處?華央到底是怎么死的?華夫人又為何會這般恨華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