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攀談幾句,很快就進(jìn)入正題。
鄭瓊與謝有德對視一眼,前者說:“老規(guī)矩,今日鄭家為獵人,謝家為獵物,以兩個時辰為期,獵物落網(wǎng)獵人勝,獵人失足獵物勝,輸家將為贏家當(dāng)一整日的沙袋?!?br/> 話音一落,兩個老人相視一笑,隨即各自帶著自家人分別隱入山林。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過后,山林深處重歸平靜。
甘霖打了個哈欠。
有點(diǎn)意思。
原來謝家人的打獵是這個意思。
謝有德走在最前方,語調(diào)渾厚穩(wěn)重:“都小心些,這片山林鄭家熟,別一不小心被捉了去,我丑話說在前頭,這時候要是誰拖了全家人的后腿,就要在家里洗一個月的襪子。”
時至五月,天氣越發(fā)炎熱。
那穿了一整天的襪子聞起來是什么滋味可想而知,光是想想甘霖就覺得窒息,更別說去洗了。
每走過一處,謝家人便會布下小陷阱。
有時候是老鼠夾,有時候是能絆人跟頭的拉網(wǎng)。
在離他們不遠(yuǎn)的地方,鄭家人同樣小心翼翼。
謝為文抹了一把汗:“爹,咱家都堅持十年了,那位高人真的會收徒嗎?”
收徒?
昏昏欲睡的甘霖立馬來了幾分精神,側(cè)耳凝神細(xì)聽。
“當(dāng)然。”
謝有德氣息均勻:“十年前,我與鄭瓊聽說有避世高人在光霧山隱居,便一同來到此處想替你們找個好師父,誰知高人性情古怪,時常神龍見首不見尾,便定了個‘七日之期’的規(guī)矩,讓我們兩家相斗。”
這鄭家也是苦命,被流放至媒窯不說,還有那么多雙眼睛盯著,為人處事皆身不由己,兩家明明只隔一座山,卻唯能在打獵之時見面。
聽完,謝為文依舊緊皺眉頭,想來仍然為此事耿耿于懷。
畢竟,那位高人只用了幾句話,便讓鄭謝兩家奔波十年,讓他不得不懷疑這只不過是誰一時興起的惡作劇。
就在此時,風(fēng)聲驟變。
謝有德面色一肅,聞聽八方。
“分開走!”
謝家人立即四散開來,連幾個小的也在‘洗一個月臭襪子的’恐嚇下以極快的速度竄入草叢。
謝為安反應(yīng)慢了半拍,很快被甩在最后面,一臉茫然的四處張望。
見狀,甘霖心疼自家親爹老實人太吃虧,小手一抬指了個方向,然后‘啊’的一聲。
謝為安頭皮發(fā)麻,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想也不想的順著甘霖指的方向撒腿狂奔。
每過一會兒,甘霖便再指向另一邊。
跟在謝為安身后的鄭嶝氣喘吁吁,轉(zhuǎn)頭問兄長,納悶極了:“前面那個是不是知道咱們在追他?跟只兔子似的,眼瞅著快追上了,轉(zhuǎn)眼就又跑沒影了,這是比咱們多長了兩條腿吧?”
鄭乾面色微凝:“他這是知道咱們在后面準(zhǔn)備圍他?!?br/> “怎么可能?”
鄭嶝愣?。骸靶值軅冺?biāo)拿鎳?,堵住他的三方去路,他怎么可能每次都能逃掉??br/> 鄭乾發(fā)了狠:“不要小瞧了任何人,還有半個時辰,全力追,我就不相信他還能不停歇的跑半個時辰!”
“是!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