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個好兄長!
老道士撫了撫胡子,語氣悠悠:“但你也該知道,這孩子過于早慧,心性偏又懵懂,必須加以正確的引導,日后才不至于走入歧途!
謝宗不置可否:“前輩所言有理!
一大一小進了書房,坐下便是兩個時辰。
午時將至,長袖輕卷的老道士端進一盤品相上佳的櫻桃肉,再提上一壺好酒,美酒佳肴,好不快哉。
謝宗說:“前輩與我想的,很不一樣!
老道士反問:“哪里不一樣?”
謝宗斟酌著說:“我原以為,像前輩這樣的避世高人,當該不識人間煙火。”
“非也!
老道士搖頭晃腦:“活在世上,隨大流也好,走獨橋也罷,身上總是要有些煙火氣,不然還有什么意思!
“徒兒,你說是不是?”
被點到名的甘霖無辜歪了歪頭,表情懵懂無知。
見她如此,老道士仰頸飲盡杯中酒,但笑不語。
黃昏時分,沉凝在天邊的余暉折射出昏黃的光芒,光芒穿過葉縫間形成稀稀落落的小光點,在甘霖白凈的臉上灑出一片斑駁。
在最后一絲日輝光芒消散前,兄妹二人踏入了謝家門檻,甘霖心系修煉,一入夜便做出困倦的樣子。
燭油昂貴,貧苦人家難以負擔。
當天色黑盡時,環(huán)溪村也隨之陷了一片寂靜黑暗,謝為安夫婦二人更是早早進了夢鄉(xiāng),甘霖便在趁著黑燈瞎火,悄無聲息的消失在小木床上。
《功德令》與她上輩子所見過的所有修煉功法皆不相同,它不挑靈根,修煉時亦不依靠靈氣,唯有功德才能與之相配。
翻至《功德令》的第三頁,到第四頁,無論用何種方法皆不能再進一步。
這便是極限了?
甘霖隱約明白。
從孫茵身上得來的功德,只能修煉到此處。
看著半尺厚的《功德令》,甘霖眼神震驚又絕望,頗有些懷疑人生。
依照這等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進度,想要修完《功德令》,到底要至何年何月?
不過,蚊子肉也是肉。
深覺自己閑太久快生銹的甘霖迫不及待的投入冥修,十數(shù)個乳白色光點從她身上各處冒了出來,平穩(wěn)的在周身形成白色光圈。
不知過去多久,在眾多毫無動靜光點中,有個光點‘突’的跳動了一下,隨即從圈中脫身,飛速隱入甘霖眉心。
甘霖滿頭大汗的睜開眼。
圍繞在身周的光圈瞬間潰散無形。
原來如此。
甘霖恍然大悟。
之前的功德落在她身上,只當于儲存。
只有經(jīng)過真正的吸收吐納之后,功德方會轉化為靈力能為她所用。
可謂是難修至極。
外間傳來公雞打鳴之聲,甘霖恍然驚覺,她竟不知不覺的打坐一整夜,此時也不感困倦,精神異常充足。
這便是修煉的好處。
甘霖不再耽擱,眨眼出了空間。
她剛在木床上閉上眼,親娘吳梅就揉著惺忪的眼眸,慢慢吞吞的從炕上爬起來,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褥子。
看不起誰呢?
她沒尿床。
甘霖在心里嘟嚷兩句。
徹底清醒的吳梅心滿意足的在甘霖面上‘啵’一下,利落起床熱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