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謝祠也知自家大哥是動了真怒。
片刻后,他看了一眼清蕪,深吸了口氣后朝門外而來,澀然喚道:“大哥?!?br/> 謝宗丟了刀往外走。
謝祠連忙跟了上來。
甘霖往屋內(nèi)瞟了一眼。
只見花想樓頭牌清蕪,唇邊帶著淺淡的笑意,眼中似有嘲諷之光,就像是看著幾個傻子似的。
本想捏決……
可仔細(xì)一想,這件事錯得離譜的是謝祠。
要不是他對人家死纏爛打,又哪里輪得到受一個青·樓女子的折辱?
就算要教訓(xùn),也不該教訓(xùn)清蕪。
至少……
現(xiàn)在不該教訓(xùn)她。
不能再這樣了。
甘霖默默的收回手,不緊不慢的思索著,到底該如何,才能讓謝祠斷了這份心思?
謝家一片靜默。
鞭子破開空氣,毫不留情的打在謝祠的脊背上。
這一次,哪怕是田貴菊也失了望,只坐在堂屋里默默流眼淚,任由院子里被家法伺候的二兒子緊咬牙關(guān)滿臉痛色,也不曾出言求情。
謝家三兒媳吳梅與謝家二兒媳梨紅英對視一眼,妯娌二人具是心生不忍,又深覺謝祠是犯了糊涂。
吳梅勸道:“大嫂,你不必過于憂心,祠哥兒是年紀(jì)小,定性不足,才容易被外面的花花草草迷了眼,咱們從小看著祠哥兒長大的,他什么樣咱家誰不知道?你且等上一等,一切都會好的?!?br/> 梨紅英出聲附和:“誰說不是呢?何況,以咱謝家爺們們的手段,就算他是個歪苗子,也能被掰正!”
甘霖聽著鞭子抽人的聲音,一個計(jì)劃在腦海里慢慢成了形。
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不過是被一張假面具誆騙住了而已。
既然如此,那便將這張面具掀開,徹底打破二哥哥的幻想。
……
沒過幾日,甘霖如約被送上山。
同一日,謝家迎來了位特殊的客人。
客人名喚余甘,與光霧山上的老道士有頗為深厚的淵源。
謝家將其當(dāng)成座上賓招待。
不多時(shí),余甘便提出:“聽說謝家有位公子名喚謝祠,不知他可在?”
此話一出,眾人表情各異。
家中長輩早已下地做事,謝宗便在家里待客,一聽這話,他面色如常的問:“家弟前些日子受了風(fēng)寒,怕是不能出來見客。”
話音剛落,他又不動聲色的打聽:“余兄為何特意問起他來?”
什么受了風(fēng)寒?
分明是幾日前受了家法,現(xiàn)下躺在炕上爬都爬不起來。
余甘心下·腹誹了兩句。
甘霖正是甘霖,她取了假名,化了假身,尋上謝家。
也不為別的,只為讓謝祠迷途知返。
一看眾人謹(jǐn)慎的模樣,甘霖笑了笑,道:“謝大哥可不必?fù)?dān)憂,不瞞謝大哥,我此次前來,正是由于聽到了些許風(fēng)聲,許是心中不憤,我便想來出一些綿薄之力,說起來,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就看謝大哥愿不愿意給我機(jī)會了?!?br/> 說完,甘霖做了個口型。
‘花想樓’。
‘花想樓’幾乎成了謝家的心病。
謝宗并不意外這件事會傳到光霧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