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她也沒有想到,僅僅是‘相信’二字,就能讓自己瀕臨崩潰的理智得到救贖。
她已經(jīng)承受了太多的不相信。
當年得知鴇母的計劃,她曾與最好的姐妹說過,也與最相熟的恩客提及。
可他們呢?
許是鴇母表面功夫做得太好,在外人面前又一向捧著她。
于是哪怕她說破了嘴皮子,也只能換來旁人一句忘恩負義。
花清悠沉默了。
但沉默過后,她又覺得不甘心:“你既然相信我,為何不問我?”
“有些事,只要我想知道,哪怕不問你,我也能知道?!?br/> 花清悠依舊不懂。
甚至有些茫然。
鴇母一口咬定自己和花清悠的死無關(guān)。
就在這時,江逸朝上首的王覺拱了拱手:“大人,我有一人證,可證明花清悠的死與烏氏脫不了關(guān)系,還請大人宣他入堂?!?br/> 王覺看了一眼劉衛(wèi)。
后者明了,揚聲喚道:“宣證人入堂?!?br/> 不多時,一個戴著惟帽的婦人從外而入。
她跪在堂下,附身下拜:“民女拜見大人。”
她的聲音微沙,像是硬生生從年久失修的機器里擠出來,格外刺耳難受。
“堂下所跪何人?與此案又有何關(guān)系?”
“民女木棠,乃是花清悠的貼身侍女?!?br/> 此話一出,不止鴇母露出驚愕的神情,就連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花清悠也驀然瞪大了眼。
“木棠?!怎么可能會是她?!她不是早就死了嗎?!”
而且,這聲音……
仔細算算,木棠該是妙齡少女才是……
甘霖反問:“你親眼看見她死的?”
花清悠黯然點頭:“鴇母放了一把火,我以為……木棠沒能逃出來。”
“那是你死前還是死后發(fā)生的事?”
“死后?!?br/> 花清悠風輕云淡的說:“她是我的貼身侍女,跟了我三年,若不是我死后沒人給她當靠山,她也不用經(jīng)受烈火灼心之疼。”
甘霖挑眉:“哦?”
“花想樓不是個干凈清白之地,在那里面,無論是自愿還是被迫,稍有些姿色的都得接客。木棠長相清秀,看上她的人不少,我憐她年紀小不知事,就一直將她護著,我原以為,失去了我的保護,她沒辦法從那個吃人的地方活下來?!蓖跤X問:“既上公堂,為何不將惟帽取下?”
“民女容貌有損,不敢驚嚇大人?!?br/> 此話一出,鴇母也反應(yīng)了過來,忙說:“她不是木棠,木棠早就死了!”
話音剛落,木棠藏在惟帽下的身子的頓了頓。
隨即,為了自證身份,她轉(zhuǎn)向鴇母,取下惟帽。
“怎么,鴇母不認識我了?”
木棠抬起頭來,方便所有人瞧清她現(xiàn)在的模樣。
半張臉青蔥如玉,半張臉厚痕堆積。
鴇母嚇一跳。
王覺皺起眉頭:“你的臉……”
木棠說的平靜:“清悠姊姊走后,花想樓發(fā)生了一場大火,我雖逃了出來,卻付出了些代價?!?br/> 說到此處,眾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