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一聽這話,原本還有些哀戚的神情,瞬間就凝在了臉上。
不過她也不是三歲小童,不會就憑著幾句話相信了林秀秀。
更何況,自家這便宜兒媳婦,往日里可是想盡了辦法從自個手里摳唆物件。
這回,莫不是又想哄騙自個掏錢掏物?
想到這些,王氏就有些懷疑的打量了林秀秀兩眼,心頭的那點(diǎn)驚訝更是消散的無影無蹤。
要是自家兒媳真有那本事,先前的時候,又怎會半點(diǎn)不顯?
就算她是個沒啥眼界的農(nóng)婦,可也知道,要是真有治田的法子,那隨便去哪里不都得被人敬著捧著?林秀秀又怎會淪落到被人丟在村口的地步?
想到往日的種種,王氏的語氣就忍不住有些冷淡了。
她新起了一針,語氣有些不咸不淡道:“怎么治?且不說咱們這最好的莊稼戶都沒個法子,就只說要治田是不是得用銀錢?咱家現(xiàn)在,可是半個銅板都拿不出來的!”
林秀秀也感覺到她態(tài)度的變化,不過眼下她也沒心思解釋什么,只笑了笑說道:“娘這可想岔了,治田不光不用花錢,而且還能給咱掙錢呢!”
可能擔(dān)心王氏不相信,她接著說道:“那地叫鹽堿地,在我經(jīng)過的那個村子,有大老爺叫它聚寶盆?!?br/> 她這話說的半真半假,但卻有模有樣,倒是讓王氏將信將疑起來。
“鹽什么地?”王氏緩了手上縫線的動作,有些遲疑的問道。
雖說不相信自家媳婦有那本事,可王氏心里未必不抱有希望。
若是真能把田地治好,那甭管是種些什么,總歸能多收一些口糧。
不求能攢下,可好歹別像以前那樣,種一年得的還不夠買糧種的錢。
林秀秀見她不再一味質(zhì)疑自個,心里不由一松,“是鹽堿地,其實(shí)咱們地下頭都是有水份的,那水里有些瞧不見的東西。等日頭把水曬干了,地下的這些東西就會隨著水浮到地面上?!?br/> 因?yàn)閾?dān)心說的太專業(yè)王氏聽不懂,所以林秀秀努力用大白話解釋起來,“就像是......咱們燒水的時候,要是把鍋燒干了,鍋底上是不是也有一層白岑岑的水垢?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王氏聽得是云里霧里,只是仔細(xì)一想,好像也有些道理。
不過她也沒那心力再追究,左右聽林秀秀的意思,修整那田地是不用花費(fèi)的。再者,家里的田荒著的也不少,讓她去折騰折騰,倒也不妨礙。
想到這,她也就沒再質(zhì)疑什么,“你要是想治,回頭去拾柴的時候,我?guī)闳フJ(rèn)認(rèn)地兒。正好下溝里有咱家兩畝水田......”
娘倆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起了旁的,最后還是王氏見林秀秀總是心不在焉,偏又強(qiáng)忍著同自個掰扯村里事兒的模樣,實(shí)在糟心,這才收了針線說帶她去田里看看。
這個時候,正是后晌飯的時候,所以道上并沒什么人。
偶爾碰上兩個扛鋤頭或者橛子的,也都是愁眉不展的。顯然,他們是趁著還沒到春種的時候,去田地翻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