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忽然明白,玻璃制品最早出現(xiàn)在明清時期,是歐洲的傳教士傳入中國的,而這手中的玻璃瓶恐怕是這世間僅有的一件玻璃制品了。
玻璃瓶上是突出的觀音像,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璀璨動人,連周縣令都緊緊的盯著這玻璃瓶不能自拔,更不用說王富貴這小小的保正了,哈喇子都快流到地上了,嘴里一直發(fā)出“我的天爺爺,我的天爺爺~”的呢喃。
看來是大意了,云舒下意識的行為讓自己陷入了麻煩。
云舒尷尬的笑了笑說道:“這是家?guī)熧浻璧?,諸位不必如此驚訝?!?br/> “嗯,還是我自己來吧?!闭f著云舒站了起身拿著鐵觀音來到了茶具前緩緩坐下。
古人講禮,尤其是像泡茶這種高雅的事情,一行一動,都要有文人的韻味。
云舒在大學時的教授最愛工夫茶,云舒每次去教授家里都會主動的攬下泡茶的活,工夫茶起源于南宋,潮州府(今潮汕地區(qū))一帶最為盛行,乃唐、宋以來品茶藝術(shù)的承襲和深入發(fā)展。
蘇轍有詩曰:“閩中茶品天下高,傾身事茶不知勞?!?br/> 工夫茶操作起來需要一定的功夫,此功夫,乃為沏泡的學問,品飲的功夫。工夫二字,要在水、火、沖工三者中求之。水、火都講究一個活字,活水活火,是煮茶要訣。
在云舒行云流水的動作下,茶水仿佛像是游走的水龍,時而倒懸如瀑,時而緩流如溪,在小小的茶杯中跌宕起伏。
這時的周縣令回過神來,看著云舒的動作表面微笑點頭不已,心中卻是翻起了驚濤駭浪,有這么貴重的東西在身,又有如此的教養(yǎng)。
看他手拿珍寶的隨意摸樣,京城中的皇族也沒有這般的氣質(zhì),這少年到底是什么人?
這小小玻璃瓶在現(xiàn)代生活中實在是太常見,被周縣令等人視若珍寶,在云舒的眼中,這只不過是器皿而已,慣性的力量還真是強大。
“大人,趙師爺,請~!”茶杯中浮晃著一抹淡碧,幾縷輕煙散著溫熱,周縣令端起茶湯小抿一口,一股茶香慢慢從鼻端沁到咽喉,四肢百骸是說不出的輕松快慰。這先苦后甘的滋味深深的刺激著味蕾回味悠長。
“好茶,味久而悠長,清新而淡雅,令師果然是位高人!”
“不知令師身在何處?賢侄又是那家的公子?”一句賢侄拉近了兩人的關(guān)系,同時也算是試探云舒的家世。
“小侄自幼父母雙亡,被家?guī)煄肷街惺震B(yǎng),前日家?guī)熈魰鵂杽e,遵照家?guī)熤溉胧罋v練。出山后路遇平安村,幸得村民劉老憨與王保正不棄,在太平村任私塾先生?!闭f話間云舒的表情是那么的悲傷,聲音哽咽。
可是周云龍無奈的發(fā)現(xiàn),他的眼神清澈,透亮,你演戲能不能認真點,好歹擠出點眼淚鼻涕啥的。
“哦。賢侄真實身世坎坷,但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賢侄節(jié)哀?!敝茉讫埵遣辉趺聪嘈旁剖娴脑?,什么樣的師傅能培養(yǎng)出如此優(yōu)秀的弟子,即使沒有考校云舒的學問,但從談吐上已經(jīng)能看出次子的不凡。沒有世家大族的底蘊,怎么能調(diào)教出如此的風度與氣質(zhì)。
既然云舒不愿說,周云龍也不能過分逼迫,反正平安村在我桃園縣境內(nèi)倆個時辰不到就能往返,細細觀察總能發(fā)現(xiàn)破綻。
“趙師爺,帶王保正花廳看茶,不要怠慢。我與云賢侄要好好的切磋下典籍經(jīng)意?!薄笆谴罄蠣攡”趙師爺有氣無力的應到,現(xiàn)在還看不出周云龍對云舒的態(tài)度,這些年的師爺就真的白混了。真是被豬油蒙了心,沒事的對他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