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出發(fā)的第三天晚上,大軍因為強(qiáng)行軍不得不停留一夜休息,把沿途得到的糧食還有從平虜城戰(zhàn)死的蒙古馬身上割下來的馬肉一起煮了吃掉,讓五千五百兵士吃的飽飽的美美的,然后舒舒服服地睡一覺,麻貴和蕭如薰都有感覺,繼續(xù)往前走,明天一定會遇到叛軍主力駐防的城池,因為這里距離叛軍大本營寧夏鎮(zhèn)城不過一百里的路。
夜色寂靜晴朗,士卒們大多沉沉睡去,積累體力,而蕭如薰卻不知為何難以入睡,穿戴整齊的站在城頭,望著天上的明月出神。
“怎么了,那么晚了還不回去睡?”
蕭如蕙的聲音在身后響起,蕭如薰轉(zhuǎn)頭回去看了看自己的二哥,微微笑了笑。
“只是在想,此戰(zhàn)之后,叛亂平息以后,我們該何去何從?!?br/> “何去何從?”蕭如蕙笑了一下,似乎覺得蕭如薰想多了:“當(dāng)然還是守在西北,當(dāng)然四弟立下大功,至少會被升任副總兵,為兄嘛,看情況吧,若是這一戰(zhàn)也能立下些許功勞,或許也能升一升,獨(dú)掌一軍,不過,我等武人,再怎么升,也升不回原來的地位最多封爵,但是若當(dāng)真可以封爵,足夠光耀門楣了,四弟,四郎,為兄很期待?!?br/> 文人升官,武人賜爵,這是大明朝的傳統(tǒng),大明朝名義上依舊很重軍功,文臣幾乎不可能封爵,類如王陽明之所以封爵,乃是因為平定寧王之亂和西南叛軍的軍功而不是政績,而且明朝中后期封爵十分謹(jǐn)慎,戰(zhàn)功如戚繼光都沒能封爵。
當(dāng)然這也和戚繼光本身的一些處境有關(guān),有明一代軍功首重北方邊境,西北第一,遼東第二,西南東南則要排到后面,軍功還有這個等級,其次就是斬首數(shù)量,然后還有是否開疆拓土滅國之類的功勞而戚繼光可謂善戰(zhàn)者,將邊境守的密不透風(fēng),蒙古人都不敢來打,所謂善戰(zhàn)者無赫赫之功,首級不夠數(shù),戚大將軍自然難以封爵。
而蕭如薰的這一戰(zhàn)幾乎夠到了封爵的邊緣,首先是西北之戰(zhàn),雖然不是野戰(zhàn),但也在第二檔的守城之戰(zhàn),斬首六千級,而且滅掉了三千套虜騎兵,斬首著力兔,幾乎把著力兔部落的壯丁都給干掉了,大大的震懾了蒙古草原部落,這一下子萬一萬歷皇帝一高興,搞不好就給個伯爵。
當(dāng)然蕭如薰也很清楚,武將升官的確容易,丟官也容易,但是封爵十分困難,有了爵位的武將和沒有爵位的武將是不一樣的,有明一代不封子男,一封就是伯,所以封爵十分困難,晉升也十分困難。
“兄長,你說,如果我上疏請求復(fù)河套,會怎樣?”
蕭如薰忽然口出驚人之語,直接把蕭如蕙嚇得目瞪口呆,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蕭如薰看著蕭如蕙一臉驚駭欲絕的樣子,哈哈一笑。
“哈哈哈哈哈!兄長勿擾,不過是玩笑之語罷了,哈哈哈!看看你嚇的這個樣子!哈哈哈哈!”
蕭如蕙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一副劫后余生的樣子,一巴掌拍在了蕭如薰的背上:“不可胡言亂語!這種話不是我們可以說的!記住了!”
“好好好!”蕭如薰連連答應(yīng):“記住了記住了!”
蕭如蕙這才撫著胸口順了口氣,嘟嘟囔囔的回去睡覺了。
望著蕭如蕙離去的背影,蕭如薰臉上的笑容陡然消失。
河套不在手中,永遠(yuǎn)都是被動挨打,若要一勞永逸的解決蒙古問題,必須也只能收復(fù)河套,然后從河套走衛(wèi)青霍去病的道路,和蒙古人決戰(zhàn)漠北,將之徹底解決,或者干脆將之驅(qū)趕到歐洲去禍害歐洲人,去和歐洲人兩敗俱傷,這樣才是解決九邊死局的唯一途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