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青,其實一直在關(guān)注自己!
一瞬間,羅源心中有些小激動。
盡管他心里清楚,自己跟虞青之間隔著一道巨大的鴻溝。
他們之間,幾乎沒有任何可能。
不過,他就是喜歡這種感覺。
當著虞青的面,羅源當然不好意思表現(xiàn)得太過。
他暗暗壓制住心中喜悅的情緒,用盡可能平靜的語氣說道:“談不上失望。說起來,其實這種畫還是很適合這個地方的。至少,風格很搭。”
虞青輕輕地笑笑,沒有再說話,又低下頭,繼續(xù)翻看她手中的雜志。
倒是一旁的常微總算逮著機會開口了。
“羅源,你對油畫也有研究嗎?那個油畫我見過,好像叫做《斗牛士》對吧?畢加索的?”
她指著第二幅油畫說道。
羅源心中好笑,常薇這算是沒話找話了。
不過,《斗牛士》雖然在畢加索的畫作之中本身就很有名氣,是他兒童時期的作品,常薇這樣的女孩子能夠一口叫出來,還是很難得的。
況且,羅源也覺得好不容易有了話題,索性將它延續(xù)下去。
盡管可能沒有什么營養(yǎng),畢竟打破了沉默不是?
“對,是畢加索的作品?!彼f道。
“兒童時期就能畫出如此高水準的化作,難怪會被稱為天才。”常薇贊嘆的說道。
“天才不天才的不知道,但絕對是宗師水平。常薇小姐似乎也很懂畫?”羅源笑著說道。
常薇明顯愣了一下,有些促狹地說道:“只不過是耳濡目染罷了!”
“耳濡目染?家里有人搞收藏的……”羅源倒是很有興趣。
說起來,國內(nèi)的藏家大都是收藏本國藝術(shù)品比較多。
像這種歐洲名家的作品最多也是看看,談不上研究。
“這次你可猜錯了!”一邊的王雙雙插口道,“她爸爸,也就是我大舅開了個廠,專門這類的畫框,請了好多美術(shù)系的應屆畢業(yè)生來臨摹這些畫家的著名作品,然后高價賣出去。常薇小時候就喜歡繪畫,只是后來陰差陽錯,卻當了護士?!?br/>
羅源心中不由得一陣苦笑。
看來,虞青的出現(xiàn)終于還是沒能將這次相親直接扼殺掉。
這不,姐妹二人很巧妙地將女主角常薇的家境告訴了自己。
見羅源似乎又陷入了沉默,常薇突然有些自嘲的說道:“說起來恐怕要讓羅醫(yī)生見笑了。也是現(xiàn)如今世風浮躁,太多的國人附庸風雅,甚至崇洋媚外,因此這類作品當然也一路暢銷了?!?br/>
見常薇竟然甘心妄自菲薄,羅源覺得自己不說點什么有些過不去,他也自嘲的笑笑:“像我這種不懂藝術(shù)的,其實看什么樣的畫都一樣?!?br/>
常微眼睛一亮,對羅源好感更佳:“羅源,看你的樣子,其實一定有不少了解,為什么你會從醫(yī)呢?醫(yī)生可沒有藝術(shù)家那么多的浪漫細胞,只會對著冷冰冰的各種數(shù)據(jù),或者面對鮮血淋漓的場景,最后都變成了鐵石心腸。”
羅源聞言,語氣有些蕭索:“醫(yī)生賺的多。至少,一開始因為這個。”
他還有一句沒有說。
后來隨著對這個職業(yè)認識的加深,他又認識到什么叫做醫(yī)者仁心,便將這四個字作為自己一生的堅持。
聽到這個理由,常微明顯一愣。
幾秒鐘之后,她才笑道:“那你現(xiàn)在呢?對這個職業(yè)感覺如何?”
“日久生情!”
羅源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
日久生情……
感覺羅源似乎有些敷衍,常微眼中閃過一絲怒意:“羅源,我覺得你挺看不上我們這種做畫框的,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家在消費藝術(shù)品?”
這個……
老實說,這話倒是問到了羅源的心里了。
沉默良久,羅源搖了搖頭,解釋說:“常薇,你別誤會,我只是隨口一說,沒有任何其他的意思?!?br/>
常微似乎有些小女生脾氣,又或者在這個事情上有些偏執(zhí),不依不饒地問道:“可是我覺得我們家出來的畫框和原著沒有什么區(qū)別,真鬧不明白,你們?yōu)槭裁茨敲礋嶂杂谡嫫??!?br/>
羅源皺了下眉頭,復又笑著說道:“至少有一點,那就是當你潛意識地認為一副畫作是真品時,所產(chǎn)生的審美感官是完全不同的。否則,也沒有那么多人愿意千里迢迢,去盧浮宮看達芬奇的蒙娜麗莎了。盡管,那幅作品至今依舊還被質(zhì)疑是偽作?!?br/>
聽到這話,常微低著頭陷入了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常薇一閉嘴,氣氛再次陷入了沉悶,甚至比剛才還要讓人感覺壓抑。
就在羅源思索著重新找個什么話題,然后結(jié)束這頓午飯的時候,忽然有一個服務員走了過來,語氣十分恭敬地說道:“這位先生,07號包廂有位先生想請你過去喝一杯。請問,您是否有空?”
羅源聞言,眉頭明顯地皺了一下。
難道是,江倩?!
就這樣拒絕,顯然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