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柔郡主搖了搖頭,情緒慢慢穩(wěn)定下來,“天漸漸熱起來,胃口不好,不過好在山上清靜,總比外面涼快些,會過去的?!?br/>
華裳點頭,“母親千萬顧念著身體,待回到相府,還要掌管中饋,若是身體垮了可撐不起來。”
雖說她有本事進出相府庫房,可本朝從來就沒有沒出閣的女兒掌管中饋的道理,所以要想打壓相府那幫牛鬼蛇神,還得母親回府才行。
福柔郡主愣了愣,“回府?”
自個兒因何到這里來,老爺雖嚴禁下人們嚼舌頭,可總有人是心知肚明的,她還回的去嗎?
“自然,母親又沒做錯事,難道要一直蒙受不白之冤?!比A裳無聲冷笑,當年怨自己年幼,任人欺騙,如今她已靈魂重生,怎可能不查清真相,還母親公道。
這一來連辛嬤嬤都驚訝了,小姐今兒說話神態(tài)竟是不同了,怎么回事?“小姐,你……”
“我不傻了,是不是?”華裳一笑,“母親,你別擔心了,我跟你說實話吧,其實以前我的傻,是裝出來的。”
福柔郡主與辛嬤嬤對了個眼兒,接受不能,“為什么?”
“因為我如果不裝傻,秋姨娘她們一定容不下我,”華裳早有了計較,是以答起話來不慌不忙,“母親的嫁妝豐厚到讓人眼紅,待我出嫁時,大半都是要添給我的,秋姨娘她們都是掉在錢眼兒里的,自然是一心除掉我,好霸占你的嫁妝了?!?br/>
福柔郡主臉上露出恨意來,“我已如此,她們竟還是不肯放過你,太心狠了!”
“母親也知道,那會子我年幼,父親又……我若不想法兒護著自己,恐怕……”華裳怕母親自責,趕緊道,“后來我看到街上有個傻子,大家都拿他取樂子,卻并不屑于要他性命,便有了想法,然后我就故意裝著什么都不懂,讓秋姨娘她們以為我好拿捏,就不會起害我之心?!?br/>
福柔郡主摟住了她,淚如雨下,“可憐的孩子,是我沒用……”
“不是母親的錯,是她們太卑鄙了,”華裳冷笑,溫順地偎在母親懷里,“現(xiàn)在我長大了,又偷偷兒練了些本事,不怕她們了,可我就是一直裝傻,她們看我大了,就快出閣了,算命先生又說我是富貴命,她們氣不過,竟然要害了我,好搶我的富貴命呢?!?br/>
“什么!”福柔郡主登時怒了,“誰敢害你,說與我聽!”
她倒是不得老爺待見了,可華裳卻是她親生女兒,背后還有豫王府不是,誰敢這么大膽,敢對華裳動手?
原本她得到的消息,是說華裳去山上摘果子,不小心墜了崖,原來這其中還有內(nèi)情?
“不過是些小角色,我能應(yīng)付,我是說這些人的用心,實在是險惡。母親,隨我回相府吧,有你在,我才沒有后顧之憂?!比A裳在母親懷里抬起頭,滿眼希冀。
福柔郡主卻躲開了她的視線,“華裳,你知道我為何到寺里來清修,這寺里的人都稱我一聲‘郡主’,而不是‘百里夫人’,我……”
“父親并沒有休了母親,母親就還是將軍府的當家主母!”華裳那時雖年幼,這個還是知道的。
福柔郡主苦笑,“那不過是明面兒上好聽罷了?!?br/>
到底一個是當朝將軍,一個是郡主,若真要鬧大了,相府蒙羞還在其次,皇室的顏面要往哪里放。
“母親,恕我膽大冒昧,當年的事,真是母親的錯?”原主的記憶里,母親是因父親在病中時,與別的男人偷情,后來事發(fā),父親自然惱怒失望,幾乎動手傷了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