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術小人被胖冬瓜兩指提在空氣中,一擺一擺的,上面的勒痕游走拼湊,逐漸化為了兩個字,正是‘凌逸’。
咒術?
巫毒?
這該如何抵御?
相傳,巫毒娃娃是巴西獵頭族的祭祀用品。
將闖入領地的人割下頭顱,放在祭臺上,由巫師念咒語、作法將被殺之人靈魂囚禁在頭顱里,用縮頭術把頭顱縮小成有胳膊、有腿的娃娃,便是如此。
被囚禁在巫毒娃娃里的靈魂,每隔一段時間,需要用一個人的靈魂來祭奠。
而那個人,名字被寫在身體上,模樣被刻在面容上,靈魂被復制在軀殼內。
一旦巫術小人毀壞,性命即隕。
縱有千方百計,但在來自系統(tǒng)神通面前,都顯得不堪一擊。
凌逸腦海嗡然失神。
“要是識時務的話,現(xiàn)在向爺跪下來痛哭流涕地求饒,爺也許能考慮放你一條活路。”胖冬瓜放肆無比。
可能如他所說嗎?
不可能的。
他是獵手,與他們之間是你死我活的關系,絕不可能改變立場。
那他為什么要把能力說出來?
凌逸也知道,無非是想讓自己狼狽,讓自己驚慌,在自己身上討回便宜。方能平歇他的憤恨。
就像他曾經(jīng)遇到的某些人,不止喜歡簡單地殺人,更喜歡殺人誅心。
而且,這個胖冬瓜看起來十分自信,確信無疑他們沒有破解的手段。
但,言多必失,就連最頭腦簡單的反派也應該深知的道理。
尤其是在凌逸這種擅長抓住轉瞬之間破綻扭轉局面的殺手面前。
他怎么敢的啊?
凌逸沒準備接他的廢話。既然情形危難,就更加應該爭分奪秒。
他要嘗試一搏,哪怕再小的概率也比等死好!
來吧,魚死網(wǎng)破,孤注一擲。
就當自己現(xiàn)在是俎下魚,砧上肉,沒什么好害怕的。
這樣的事情,他都經(jīng)歷過多少回了!
砰!
莉黛驚愕,科勒驚愕,胖冬瓜也驚愕,他們都在失神地看著無毒人偶,卻沒想到旁邊傳來一聲響,凌逸居然能這么果斷!
在他手里,戰(zhàn)意武器已經(jīng)收縮到初始形態(tài),指刀大的子彈直撲巨人手指。
為的,就是用一瞬間的刺痛迫使胖冬瓜松手,并且不傷害到巫術小人。
它的指頭上都被粗糙的污垢給覆蓋住,宛如一層鱗甲。
而唯有一處,指心,在剛才戰(zhàn)斗中被凌逸留下了傷痕,到現(xiàn)在還沒有愈合。
傷口撒鹽炒雞疼!那如果是讓子彈從傷口處沖入血管呢?
凌逸有理由相信他會非條件反射地甩手。
這是凌逸唯一的機會。
可一旦失敗,激怒胖冬瓜,并使他意識到危機,必將立刻摧毀巫術小人,一切都將再無后話。
眼前眼下,似乎只能將一切交付運氣。
凌逸打心底地祈求,莉黛和科勒也是。
但是目標,偏了!
不是子彈偏,而是巨人的手掌在聽見槍響后下意識地反縮。
盡管在聲音和子彈的差速行過不到百米距離的五分之一秒里,他的指尖只來得及顫動稍許,但這再建立于他龐大的身軀上,就已經(jīng)注定了,子彈將會從縫隙間走空。
而凌逸本就敏銳出眾的,再加上經(jīng)游戲強化過的視覺系統(tǒng),恰能精確無比地捕捉到這一幀。
該死!
這怪物的反應速度倒是比預料中的要快上幾分!
凌逸的腦海中一片空白。
難道就要到此結束了嗎?
短短零點幾秒之內。
就算有天大能耐,此刻也只能山窮水盡。
一顆心臟涼到谷底。
然而那一刻,卻仿若兩條磁白掠過眼前,就像是電視掉線時那種卡得人腦殼發(fā)嗡的鳴聲,此刻卻灌輸在他的識海中。
緊接著,數(shù)百幀的畫面在識海中不間斷閃過!
它們形似,但又有哪里有所不同,和當下場景十分相似。
如同兩列火車駛入腦海的深淵,鑿開腦洞。
這一切太過唐突,凌逸短時間失去思考的能力,只有被迫接受。
猛地,凌逸被科勒一聲大喊猝地激醒,那種奇怪的感覺不知什么時候憑空消失。
但其實,就是一掠而過的恍惚。
只見前方,胖冬瓜滿眼的不可置信,巫術小人正在半空中墜落。
子彈正中他指心!
凌逸眼底一喜,來不及回味,立馬再度持槍,階級升滿,對準胖冬瓜就是一頓狂轟濫炸。
轟、轟、轟!
巨人身體上仿佛綻放出一株火樹銀花,仰面朝后倒去。再想伸手去夠巫術小人,卻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距離離它越來越遠。
咚!
如泰岳拔地,胖冬瓜沉重的身體重重栽在地上。
飛沙走石。
山地里猛地被鑿開一個大坑。
待一切塵埃落定,巨人的身軀逐漸縮回原來的模樣。
而隨著主人生命的消逝,地面上的巫術小人也一點一點化為飛屑,散于空中。最為強大的系統(tǒng)技能,再也沒有發(fā)揮神通的余地。
胖冬瓜抱恨黃泉,他怎也想不到,那樣的距離下,自己是如何能被對面那小子一擊命中傷口?自己又是如何腦海中‘嗡’地一下,瞬間呆滯?
概率太小。
根本無法解釋。
這絕絕絕對不是怪在自己話多上。
要怪就怪萬分之一的運氣。
他死也不肯瞑目。
而凌逸也木然愣神。
天,剛才一幕,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幻覺,生死一線的幻覺嗎?
凡事苛求精準的他不太敢拿這么潦草的借口糊弄自己。
如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