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曄重重點頭,咧嘴一笑露出了整齊的大白牙,憨氣地說:“你,吃!”
說著就跟怕鐘璃沒聽懂一樣,他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比劃了一個吃的動作,樂呵呵的拉著鐘璃的手把餅子塞給她,重重地說:“吃!”
鐘璃被他這一連串的動作逗樂了,沒想到這小傻子傻歸傻,竟然還知道給自己吃的。
看樣子也沒真的傻到家嘛。
看著這么一個賞心悅目的美男對著自己笑得春花燦爛,鐘璃有點飄飄然。
她咳了一下,逼著自己把腦海里詭異的各種念頭甩出去,無奈地說:“這個不能吃了,我去給你做別的,你在這兒等我,好不好?”
不是鐘璃挑三揀四,主要是這塊餅子不知道莫清曄是從哪兒得來的,也不知道究竟這么捏著多久了,這會兒幾乎黑成了黑乎乎的一團,鐘璃實在是下不去嘴。
更何況,都到家了,憑什么吃這種東西?
鐘璃理直氣壯的將那塊餅子扔到了一邊,看著莫清曄懵懂的臉,沒忍住捏了一下他花貓似的俊臉,說:“好好待著,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聽話?!?br/>
說完,她也不管莫清曄是什么反應,轉身往外走。
這個窩棚原本是莫清曄小時候住的,后來鐘璃進門了,就是他倆一起住。
窩棚,就是真正意義上的窩棚。
又小又窄,不透氣不通光卻四面透風,鼻尖縈繞著的還是一股揮之不去的怪味兒。
非常上頭。
莫清曄坐在嘎吱作響由木板拼湊成的床邊,垂眸看著自己沾滿了油污灰土的掌心,眼里眸光閃動,緩緩的將手放回了膝蓋上。
屋子外邊,鐘璃正翻箱倒柜的找能吃的東西。
莫家沒分家,廚房搭在院子進門的位置,土灰搭建的灶臺上放著一口年代久遠還缺了好幾個角的大鐵鍋,旁邊擺著幾個灰撲撲的菜缸,里邊裝著各色咸菜,還有一個到人腰位置的缸里裝著一半玉米面。
沒有大米。
也沒有細糧。
而且做飯還得燒火。
燒柴火。
鐘璃這會兒不知道是應該慶幸自己前世訓練的時候有過野外生存的經驗,燒柴火難不住她,還是應該感嘆莫家窮得連粒米都有不起的悲催,摁著額角嘆了一口氣,挽著袖子準備干活。
鐘璃為難的掃了一眼廚房里能操作的材料,洗了手,用清水把鐵鍋清洗干凈,燒開熱水,用葫蘆瓢舀了一些玉米面,倒進了鍋里,蹲在地上一邊小心的往火灶里加玉米桿子確?;鸩粫?,一邊時不時的站起來用鐵勺攪動鍋里的玉米糊糊。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鍋里就傳出了玉米特有的清香。
鐘璃站起來掀開用高粱桿子編成的鍋蓋,看了一眼里邊粘稠的玉米糊糊,滿意一笑。
然后小心的將火灶里還沒燃盡的玉米桿子用木棍扒開,打開另外幾個咸菜缸子看了一眼。
農戶人家做的咸菜一般都是用蘿卜大頭菜跟青菜梗腌的,沒有多余的調料,基本上都是用鹽腌的,顏色灰撲撲的,聞起來還非常上頭。
鐘璃遲疑的盯著那一堆看不出模樣的咸菜糾結了半響,最終還是下不去手。
她怕吃了鬧肚子。
挫敗的將咸菜蓋上,鐘璃不死心的在廚房的每個犄角旮旯都搜羅了一遍,從角落里一個布滿灰塵的麻布口袋里找到了一些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