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浪帶來兩千多騎兵,實力足以與清軍騎兵拼一陣,他讓百姓分開入城,是不想他們?nèi)紦頂D在正東合江門。
一旦那樣,城門狹窄后有追兵,數(shù)千百姓的結局還是個死。
還好全州城五座大門中有兩座在城東,其中一座在正東,一座在東南。
全州城南是湘江,城北是高山,他讓女人們跑向東南的達道門。
天浪且戰(zhàn)且退,清軍步步緊逼,百姓們距離合江門越來越近了,他們扶老攜幼互相扶持著拼命狂奔。
剛剛被洪有德隨意宰割的時候他們沒有哭出聲,那是被嚇得,而當他們終于重燃起生的希望以后,他們是流著淚水踉蹌奔跑的。
亂戰(zhàn)中的天浪只傷了一兩個敵人,自己也挨了一刀,清軍蜂擁而至,他一步步向后擺脫清軍的圍攻,眼看百姓離城門越來越近,他終于笑了。
‘轟’的一聲,炮彈在天浪眼前三十步開外炸響,三五個清軍被轟下了馬,清軍座下戰(zhàn)馬也失了前蹄撲倒在地。
‘轟轟轟’連聲炮響,一團團青煙伴著碎裂大地的沉悶在清軍之中掀起混亂。
“王爺我們怎么辦?需要讓咱們的人撤回來嗎?”
“開炮!”
“什么,王爺您說什么?”
“我說開炮,全力開炮,給我炸死他們,全都炸死!”
洪有德根本沒有管自己士兵的死活,屬下不敢抗命,同樣下達了開火命令。
炮口黑壓壓指向朱天浪他們,一聲聲怒吼,炮彈不時落在朱天浪身邊。
“嘛的這家伙就是個瘋子,自己人還和咱糾纏著呢,他就下令開炮?!?br/> 清軍的炮火和全州城頭的炮火不一樣,守軍居高臨下,炮口很容易便鎖定在清軍的隊伍里。
可清軍的重兵除了自己騎兵的后背和馬屁股以外什么都看不見,他們的炮火完全是無差別轟炸。
朱天浪回頭又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百姓們已經(jīng)開始分散,老人小孩已經(jīng)開始入城,他一聲唿哨,撥馬便走,不做一刻糾纏。
他帶來的騎兵也都早有準備,聽到天浪的呼哨,立刻分成三隊,分別為逃向三個城門的百姓殿后。
清軍繼續(xù)追逐,可越靠近全州城,炮火越密集不說,箭矢也黑壓壓摧折了下來,清軍損失越來越大,紛紛撲街,漸漸有人不等命令,撥馬開逃。
也有些不肯死心的分散開去追逐達道門和朝京門方向的百姓。
可此時這些百姓已經(jīng)全部被籠罩在城頭守軍炮火和弓矢射程的保護之下,且身后也有明軍的騎兵在掩護他們。
他們又沒有全都擁堵在合江門,是以清軍的追兵根本傷不起。
天浪為朝京門方向壓陣,這里路途是最長的,敵人不依不饒,天浪也不可能將他們放過去。
東南達道門方向也是如此,清軍的追兵同樣被明軍騎兵和炮火阻擋著。
到最后,明軍精準異常的炮火,終于迫使各路清軍全都放棄了追擊。
洪有德在天浪身后大罵不止,天浪卻鳥也不鳥他,掩護著百姓最后全都進了城。
當最后到達朝京門的朱天浪進了城,城門關閉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放了下來。
而此時合江門與達道門里的老幼婦孺早已響起了一片片劫后余生的痛哭聲。
“別讓剛剛進城的百姓們亂跑,把三個城門的百姓全都集中起來安置,供給他們柴米。”
天浪剛回來便對著鄧凱說。
“喏!”鄧凱答應了一聲。
“還有,馬上派出錦衣衛(wèi),對入城百姓挨個盤查,尤其是咱們所在的朝京門,這里可都是壯年男子,行動要快,還要擔心有人反彈?!?br/> 天浪其實已經(jīng)確定,逃奔朝京門的壯年男子之中,一定有當兵的,這從他們奔跑時的步伐和躲避炮火的經(jīng)驗便可以看出來,而天浪之所以要親自掩護朝京門方向的百姓,除了因為這條路途最遠最兇險之外,他也在防著洪有德給自己下木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