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蘇岑來到了黃清的房間,她如約將昨日寫好的那些詞,全都拿給了黃清。
一向睡得很沉的黃清,這次不知為何,卻睡得很淺。不知是昨日的事情,還是那一句“我明天再來找你”,讓他淺眠至今。
開門后,兩人相見,并沒有出現(xiàn)想象中的特別場面。沒有尷尬,沒有羞澀,就好像昨日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蘇岑還是原來的蘇岑,反倒是黃清心里有些怪怪的,倒不像昨日的自己了;蛟S這正是因為發(fā)生過什么后,兩人還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或許這樣,才是最好的吧。她只是來找自己看詞的,并沒有其他的原因。
黃清讓女孩在床上坐下,他在桌前,開始一張張地看了起來。在黃清的眼光,與紙張接觸的那一瞬間,蘇岑的小手,下意識地摩挲了下。黃清能感受到,她的那種踹踹不安,不過,那只是出于詞的原因。就像一個人的日記本被別人看了,無論是誰,他都會不安一樣。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知道,反正他就是知道。
嘩啦啦,桌前響起很快地翻頁聲,黃清他看得很快,沒一會就把詞紙全都給過完了。
就在蘇岑正在猶豫,是否要坐黃清的床時,他已經(jīng)將詞稿瀏覽完一遍了。就在蘇岑以為黃清看完的時候,他又從頭開始,找到其中幾頁,著重地看了起來。
看起來黃清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完成,蘇岑沒坐,就靜靜地站在一旁。就在她做出決定的時候,那一沓詞稿,從黃清那遞了過來。蘇岑被黃清的這一舉動驚到了,她本以為他會看得更久些。
她輕輕咬了咬唇,接過詞紙的蘇岑,有些忐忑地問向黃清:“怎么樣,黃清同學!
黃清幾乎都沒有思考,就把自己的看法給全盤托出了:“第一眼看見小岑你詞的時候,其實我是有些意外的。在內(nèi)容方面的話,我沒法給你意見,只能你自己琢磨。不過在一些repeat(重復)的地方,你可以在flow的處理上稍稍做一些變化,這樣rap的層次感會更豐富,遞進關系也會更強,能夠避免聽眾出現(xiàn)聽覺疲勞。”
聽著黃清的話,蘇岑在一旁很乖地點了點頭,很溫順地應了聲:“恩。”
黃清走到柜子邊,收整了一下東西,一邊收拾一邊對蘇岑說:“在相應的地方,我寫出了一些我的看法,和一些相應的處理方法!
蘇岑將詞紙翻動,的確在其中幾頁,看到了許多詳盡的備注。
“謝謝你,黃清同學!
將衣物收進背包,黃清話鋒一轉(zhuǎn):“但是你要慎重地考慮,是否要用!
聽到這里,蘇岑就有些迷糊了,她的柳眉間露出了一絲疑惑。黃清寫的東西她大體掃了一遍,用這些處理方法的話效果的確會更好,可是黃清卻讓她慎重使用,這就讓她有些不懂了。
她連忙追問道:“為...為什么呢?”
黃清將背包背上,推門而出。
“因為你的flow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田園少女,而我的東西用多了的話,就像她擦了過多的胭脂水粉,雖然表面上美了很多,反而失去了那種最純粹的美。”
聽了黃清的話,蘇岑如夢初醒:“確實如此,在對戰(zhàn)李旭的時候,黃清同學也放棄了很多技巧性的東西。他只在兩個地方,加上了決定性的東西。hook,還有旋律。多了的話,反而會變得糟糕。”
看見黃清出去,蘇岑有點懵,她趕快跟了上去,在門口和黃清道謝:“謝謝你,黃清同學!
準備下樓梯的黃清微微停頓,聽到蘇岑的腳步,向她這里一瞥:“還有什么其它的話要和我說么?”
蘇岑低頭微微一想:“嗯...黃清同學,你這是...要去哪里呀?”
黃清走了下去,聲音傳了過來:“回去一趟!
就這樣,兩人在最近的接觸后,又迎來了短暫的分離。
接下來的時間里,蘇岑便全身心地埋在備戰(zhàn)之中了。因為一下子接了過多挑戰(zhàn),所以她暫時是不可能再有閑暇的日子了。
接下來的兩個星期,蘇岑不是沉浸在小木屋,就是在公寓里,專心備戰(zhàn),再無其他去處。女孩子畢竟與男孩有別,讓蘇岑和黃清一樣直接住在工作室那里是不可能的。
在這期間,前來串門的李斯杰尼還幫了她很多的忙,像處理伴奏,混音,編曲之類的。胖弟弟的這一舉動,無疑是雪中送炭,幫蘇岑減少了不少壓力。這也讓她對兩兄弟的好感,上升了不少,但這并不意味著,她就能輕松下來。
為了能夠進一步利用時間,她在坐車往返的時候,都在琢磨詞曲。要不就是跟著耳機里的伴奏,進行哼唱。然而這一切,都是為了接下來如同暴雨般緊湊的公會大戰(zhàn)。這一次,應戰(zhàn)的,就只有她一人。
而此時另一邊,卻是另一番風景。
挎著背包,那個頭戴鴨舌帽的少年,又再次出現(xiàn)在了老舊的街道上。
貧民窟,一個夢開始的地方。
盡管母親已經(jīng)不在這里了,可是思念難消時,黃清還是覺得自己應該回到這個地方,來親眼看一看。
那個小平房,已經(jīng)有新人入住了,看起來,是一個衣衫襤褸的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