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他?這不是***了?
回去的馬車上,夜婉凝一直蹙眉想著算命人的話,可是他的話也不無道理,慕容千尋的確不是良人,而那人才是事事以她為先的。舒骺豞匫
可是,慕容千尋又怎么可能放了她讓她改嫁?
難道是說,到時候他想通了,也有了如花美眷,所以才放她自由不成?
她抬手咬著拳不言不語,看著窗外繁花似錦卻如過眼云煙漭。
“那個奸夫是誰?”
身后突然傳來慕容千尋冷不丁的一句話,嚇得夜婉凝渾身一顫。
“胡說什么?”她輕聲嘀咕了一句后又心虛地轉(zhuǎn)頭看向窗外愚。
誰知下一刻,腰身一緊,她被他拽入懷中坐在他腿上。
“喂!你要干嘛?”她僵硬著身子想要掙脫,可她又怎么能爭得了孔武有力的慕容千尋。
看著他繃著臉看她,一絲不祥的預感瞬間蔓延了她全身。
他不會是又要在這馬車里發(fā)情吧?要說“車震”的話,這是不是太先進了些?在這顛簸的馬車里還真是名副其實的車震了。
見她眼神閃躲,慕容千尋鐵青著臉問:“剛才那算命的跟你說了什么?那個奸夫到底是誰?說!”
“什么奸夫不奸夫的?說那么難聽干嘛?你沒聽他說嗎?那才是我的命中良人……啊……”她話沒說完,按住她手臂的大手突然一緊,痛得她驚呼出聲。
“朕跟你說過,難道你又沒記性了?當初也是在這輛馬車上,朕告訴你,就算朕不要你,你也只能留在宮里孤獨終老,別想著跟別的男人。<>”他緊緊扣著她的身子幾乎要把她捏碎。
而他激烈的反應不僅讓夜婉凝疼得蹙眉,也讓她心中驚愕,他這是在乎嗎?是在吃醋嗎?
“好疼……放手……”經(jīng)不住他不斷用力,她疼得額頭冒出了細汗。
他終是松了松手,但依舊沒有將她從懷里放開。
她見無法起身,便坐在他腿上揉了揉自己的手臂轉(zhuǎn)眸堆上他的視線,心中雖然不確定,卻依舊清如明鏡。
“皇上說得好,就算是皇上不要也不放別人自由,這是皇上的專權??墒窃捰终f回來,若不是皇上放手,我又怎會有第二段姻緣?說不定到時候是皇上為了兩國邦交就把臣妾獻出去了。兩國為了不開戰(zhàn),把女人當禮品來送不是常有的事情嗎?”
見慕容千尋蹙眉睨著她,她唇角勾起一抹譏笑:“不用這么看著我,我有自知之明,在整個皇宮中,其實最讓皇上覺得一無是處沒有價值的人是我,當初還有一個丞相父親和一個將軍哥哥,如今的我,只不過是一個頂著妃子頭銜的空殼而已。若真有那么一天,皇上不把我送出去,難道還要送最寵愛的馨妃嗎?她才是你的心頭珠寶,而我,從來不是?!?br/>
她話一說完,卻覺得自己又說多了,跟他說這么多他也不會懂,也不會動容,他的心從來都不會放在她的心上,前段日子也只不過是他心血來潮而已。而她,也沒有真心實意要做他的妃嬪。
入宮這么久,她哪天不是想著出宮,哪天不是想著穿越回去,即使感覺到他對她的態(tài)度變化了又如何?她要的一生一世一雙人,他永遠都不可能為她做到。
思及此,她長長吐了一口氣,動了動身子想要起身,可后腦被他的手一扣,眼前一黑,他突然俯首吻住了她的唇。
“唔……”她驚愕地發(fā)出了嚶嚶的聲響,卻也被他的舉動嚇得不得動彈。<>
他這是在做什么?為什么突然吻她?為什么感覺他的吻好像要證明些什么一般。
這個吻竟是激得她身子有些燥熱不適,難不成她因為一個吻而迷失了?
直到他將她放開,她還是覺得有什么好似不一樣了,他的眼神?他眼底流露出的神色好似帶著一抹異色。
“朕不會把自己的女人送給別人當和戰(zhàn)禮?!彼〈捷p啟緩緩出聲。
自己的女人?他說她是他的女人?
她承認,聽到這句話,她的心里有了一抹從未有過的悸動,至少她還不至于像她心里想的那樣沒有價值。可是那樣的感覺也只是一剎那而已,很快她又平復了狂亂的心跳,因為他指的“自己的女人”不僅僅是她一個。
這么想來,便也沒有那么珍貴了,只不過覺得自己還沒有那么可憐而已。
或許她不應該想這么多,至少這樣就會活得快樂一點,可是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與其得到一點,還不如什么都得不到方能讓自己死心。
“哦?是嗎?”她擠出一抹笑。
“你在懷疑?”他對她的這一抹僵硬的笑很不滿,若是換成馨妃,一定會感動得撲進他懷里百般嬌嗔。
她只是搖了搖頭道:“信!在政事上,你是個不錯的君王,還不至于窩囊到那女人當做是交換條件,那種割地賠款且把女人當物品的君王注定是亡國之徒,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他追問得有些急,突然有些不像他,問出口后他自己也發(fā)覺了這個問題,他究竟在害怕什么?
她又笑了笑,見他沒有再強硬地扣她在懷中,她抬手推開了他的手坐到他身側(cè),隨后才緩聲道:“只不過即使不是這個原因,也會有其他原因讓你逐我出宮,否則又怎會有算命人的那番話?”
“那只是江湖術士,他的話你也信!”他沉著臉看她那淡笑著側(cè)顏,忽覺那樣強迫自己歡笑的容顏讓他心存悸動。<>
“我不知道,只是覺得他講得非常真實,可能性極大,你……”她頓了頓沒有再說下去,只是長嘆一口氣看向窗外,“未來究竟如何,還要拭目以待?!?br/>
慕容千尋也不再說什么,只是覺得這樣的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發(fā)生的,他怎么可能看著自己的女人跟別的男人成雙成對還相偕白首?
她見他不說話,將頭輕輕靠在車壁上,風吹開窗幔,她能看見外面百姓的自由來去,心頭泛起苦澀,等會兒她又要回到那個牢籠了。
緩緩闔上雙眸,她也不再多言。
不知過了多久,她好似睡著了,知道馬車停歇,她才睜開眼眸,只是在她睜開眼的一剎那,她竟看見慕容千尋快速移開視線,雖然只是一剎那,可是她卻聯(lián)想到剛才一直渾身不自在的原因。
莫非他剛才看了她一路?
可能嗎?
亥時
郊外小竹林內(nèi),一抹黑影背著包袱焦急地等著另一人的到來,在他東張西望下,另一個矯健的身影飛身到他跟前。
“夏將軍,還以為你要失約了。”白天的算命人看見夏可博后驚喜地迎上兩步,
“本將軍怎么可能失約呢,上路的銀票都給你準備好了?!毕目刹┐浇枪雌鹨荒ㄎkU的笑容。
“今天我已經(jīng)按照夏將軍的吩咐照做了,雖然當中差點就失敗了,可是好歹也達成了最后的目的不是?”
“嗯,知道?!?br/>
算命人朝夏可博手中的包袱看了一眼后媚笑著繼續(xù)邀功:“雖然有些話是編出來的,可是為了他們能夠相信,我也真的給她算了一卦,她的確是鳳凰命,只是中途坎坷一波三折?!?br/>
“鳳凰命?”
“是啊,夏將軍。她的命相實屬奇特,可以說是‘置諸死地而后生’之命?!?br/>
夏可博瞇眸望著遠方,難不成是因為新婚夜沒死成,所以才會有此命?這豈不是便宜了她?
“夏將軍!夏將軍!”算命人見夏可博失神,試探地叫了幾聲。
夏可博斂回思緒看向他,隨后將包袱丟了過去。
算命人接過大包袱之后摸了摸,立刻驚喜過望:“夏將軍客氣了,怎么準備這么多?”
“呵呵!你辦得好,所以多準備些給你,也好讓你安心上路?!彼统恋纳ひ粼谶@幽森的小竹林內(nèi)環(huán)繞。
“多謝夏將軍,多謝將軍。我也會按照當初的約定離開天慕城,永遠都不會回來。”他興沖沖地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不清點一下銀票嗎?”夏可博問道t下載。
算命人腳步一頓,隨后笑著打開他剛才丟來的包裹。
誰知當他打開的那一瞬間,一把利劍直刺他腹部穿透了身子,鮮血隨著劍鋒低落在地上,發(fā)出了駭人的滴答聲。
利劍抽出,算命人瞪大著雙眼倒在小竹林內(nèi),冥幣飄然而下,遮蓋了他的雙眼。
他替人算了這么多年的命,或許從未算到今夜會有此一劫,還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夏可博淡淡睨了躺在地上的人一眼,隨手取出汗巾輕輕擦拭著劍上的血跡。
這種見血的事情對他而言已經(jīng)是家常便飯,而且他不但也沒有一絲膽怯,眼底更是露出了不滿的神色。
“這么點小事都辦不好,活著也是浪費!”他要的就是讓慕容千尋知道將來給他戴綠帽子的人是誰,誰知道這相士竟是在夜婉凝跟前耳語,害他失去了一次除去異己的機會。
腳下輕輕一點,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小竹林。
幽深似望不到邊的小竹林里,冷風凄凄,風吹動竹葉發(fā)出嗖嗖的聲響,空中還飄著從算命人身上吹起的冥紙,乍眼看來不禁讓人毛骨悚然。
這時,由遠及近又傳來腳點枝葉的細微聲響,另一偉岸身子出現(xiàn)在算命人身側(cè)。
他蹲下身子探了探算命人的鼻息,發(fā)現(xiàn)他早已氣絕身亡,身子還尚存余溫,知道是死后不久。
起身看了看周圍,沒有其他異常,便知行兇者早已逃之夭夭。
御書房內(nèi),慕容千尋看著如山的奏折,今夜難眠又要到丑時方能就寢了。忽聽外面?zhèn)鱽砺曧?,他不動神色應了一聲?br/>
“皇上?!标懬镱ū怼?br/>
他頭也不抬地緩聲問:“死了?”
“是?!标懬镱ù?,見慕容千尋點了點頭,他又回道,“但是皇上,那算命人并非微臣所殺,不知是何人已經(jīng)捷足先登了?!?br/>
“哦?”慕容千尋不解地看向陸秋瞑,“一個算命的人能與何人結(jié)仇?”
“不清楚,只是他帶著包袱,身上還灑滿了冥紙。”陸秋瞑低頭一想猜測道:“會不會是他平日里給別人算命之時喊高了價錢,得知得罪了人,就深夜逃走?”
慕容千尋起身走到陸秋暝跟前搖了搖頭:“沒這么簡單,你我回宮行至半路時朕就命你返回去,若是平日里的仇人,怎么會這么巧在那時候就把他抓走了?而且你說他帶著包袱身上有冥紙……”
“皇上的意思是……”一旁的胡林忍不住插了句話。
慕容千尋蹙了蹙眉,眼眸中閃過一絲異樣。
沉思片刻,坐到龍椅之上合上手中剛才批閱好的奏折對陸秋暝說道:“你先下去休息吧?!?br/>
陸秋暝見他不答胡林的話,便沒有在問下去,躬身走出御書房關上了門。
“皇上,時辰不早了,不如先安歇吧?!焙忠娂t燭快燃盡,且茶水已經(jīng)喝了數(shù)杯,便開口說道。
慕容千尋透過輕紗窗戶看到外面夜已深,擱下了筆。
豈料他剛準備起身,御書房外又傳來一陣熟悉的女人聲響。
胡林看了看慕容千尋的神色,低聲請示:“皇上,是否讓馨妃娘娘進來?”
慕容千尋抬眸晲向胡林,胡林立刻說道:“請皇上恕罪,奴才只是看外面更深露重,春季易得風寒,若是娘娘因此傷著了可如何是好?!?br/>
“那就讓她進來吧?!蹦饺萸す创揭恍?,重又將一旁的奏折放到面前打開看了起來。
胡林見他同意,立刻喜笑顏開地親自走到御書房門口去開門。
“參見馨妃娘娘,皇上請您進去?!彼叱鲩T口對馨妃行了個禮。
“起來吧,有勞胡總管了?!避板吐曊f了一句。
她自是知道這個時辰了還能進御書房,若不是有胡林在一旁說話,她是怎么都不可能如愿。
只不過她也受得心安理得,若不是平日里給足了他好處,他又怎可能這么盡心盡力?他的徒弟忠于夜婉凝,而他卻忠于她,其中還不是銀子的作用。
她側(cè)身從翠蘭手中接過托盤進入了御書房,胡林本想要一同進去,卻因為馨妃的一個眼神而笑著退到一旁,并且?guī)退P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