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已經(jīng)妥當(dāng)了?!毙∑馀d沖沖地跑過來復(fù)命。
鐘安毓卻是一抬手示意她噤聲,她疑惑地順著自家小姐的目光瞧過去,正看見黎嫂子與岑黎在那兒。
岑黎素來是個踏實的人,不論是領(lǐng)兵打仗還是編筐掙錢,要么聽命行事,要么埋頭實干,原就話少,現(xiàn)下也是。
黎嫂子說了無數(shù)話,他都是一棍子也打不出一個屁來。
這樣既不滿意又不說話的模樣叫黎嫂子這等爽利人遇著了只覺既然憋悶又氣人。
“你到底想怎樣?。??我替你應(yīng)了,不也是為了咱們家好么?你想想大丫和二娃子!”黎嫂子越琢磨越委屈,眼圈兒一紅,淚花子就滾了下來:“鐘姑娘叫你過來幫襯,雖是好意給你一條更平的路,可咱們靠本事吃飯,也不是吃白食,有什么不磊落的?”
她氣道:“就你光明磊落!靠那點兒破編筐還有我替人漿洗衣裳的銀子,將來二娃子都別想討到媳婦!你難道真想拿大丫頭以后嫁人的聘禮來湊用嗎?!”
“……”岑黎有些動容。
“黎叔。”這時候鐘安毓走了過去。
“鐘副將?!崩枋遛D(zhuǎn)過頭來,神色里并沒有意外。他早知道鐘安毓在車?yán)铩?br/> 鐘安毓勸道:“黎嫂子說話雖不中聽,可道理卻是實在,說起來請黎叔出山幫我,原也不算是你們占了便宜,若是肯,就算是看得起我鐘安毓,實在幸運之至了。”
“他爹,別愣著不說話呀!”黎嫂子拿袖子擦了擦眼睛,拿另一只手拽了拽他的袖子。
黎叔看了自家媳婦一眼,長嘆了口氣:“罷了?!?br/> “黎叔這是答應(yīng)了?”鐘安毓眼眸一亮。
黎叔點點頭:“鐘副將如此有誠意,岑某人再作推辭便顯得矯情了。不過,我有一言在先?!?br/> “黎叔請說?!辩姲藏股裆J(rèn)真。
“鐘副將與將軍待我寬厚,在軍中就對我諸多照拂?!彼皖^看向自己的殘腿,他此刻還杵著棍子:“只是我身雖殘疾,卻不愿多得好處,只望鐘副將將來能按著我的能耐給酬勞,可不能多貼補了?!?br/> 鐘安毓心下感動,黎叔心氣兒高怕拖累了她,更怕她因著自己虧了錢折了本,所以才有這等“三顧茅廬”之事。
她略略頷首:“黎叔放心,但凡有你幫我,我必定能賺很多銀子。你說的,我明白的?!?br/> 岑黎聽她同意,便要跪下,黎嫂子趕緊過去扶他下跪。
鐘安毓一驚:“黎叔,你這是做什么?”
黎嫂子說話了:“鐘姑娘,你就別攔著了,現(xiàn)下您是恩人,也是東家,必須受咱們一拜,不然,便是我,也心中有愧?!?br/> “這……”鐘安毓沒辦法,只得隨他們?nèi)チ恕?br/> 岑黎單腿跪拜:“鐘副將,不,東家!打今日起,我岑黎,就給您干活了!”
“哎,哎!”鐘安毓心下歡喜,連忙去扶他:“這就對了!”
從今往后,她鐘安毓,在京城,也不再是沒有親信的人了!
人手的問題一解決,接下來就是專心應(yīng)對鐘府,設(shè)法對付玉夫人和拿回母親嫁妝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