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安毓離宮的時候先玉夫人一步,小柒敲了敲馬車簾子,她不動聲色地掀開一絲。
“打聽得如何了?”
小柒壓低了聲音道:“小姐神機妙算,宮里頭都傳遍了,御醫(yī)查出是花粉所致,您放心,半點兒都沒落把柄。”
“嗯。”她紅唇微勾放下了車簾,抬眸高聲吩咐了一句:“回府吧?!?br/> 剛喝了一盞茶,就聽外頭丫鬟稟告:“大小姐,老夫人有請?!?br/> 鐘安毓放下茶盞拿帕子擦了擦唇角:“知道了?!?br/> 她神色微動,看向了一旁的小柒:“方才遞話兒的這個丫鬟是誰?”
“回小姐,是春杏呀。”她疑惑地眨了眨眼:“您忘了?您前兩天才把她打發(fā)到外頭去聽門子了?!?br/> “我只是今天事兒有些多暈了頭了?!?br/> 鐘安毓重活過來的那一天就知道,這個春杏是玉夫人安插過來的人。
她一時還沒想好如何處置,不過屋子里是不會讓她再伺候了,便打發(fā)去了外面兒。
小柒對此人似乎頗有微詞:“要我說,小姐就做得對,這個春杏慣會拿喬,就不能慣著!”
“嗯?!彼S意應(yīng)了一聲便朝外頭去。
小柒趕忙拿了個披風(fēng)替她披了。
主仆二人徑直去了老太太的福壽苑,剛走到大廳門口就聽見里頭玉夫人哭天搶地的哀嚎。
“我的命怎么就這么苦哇!拖累了我那可憐的女兒!”
也不等嬤嬤打了簾子,鐘安毓就已經(jīng)自己走了進去。
只見玉夫人哭得好不哀戚:“大小姐不待見我這庶母我也認了,是我身份低賤嫡庶有別,可二丫頭是她的親妹妹,是血濃于水的手足之情??!請老夫人替安敏做主??!”
她說出后邊兒兩句的時候其實已經(jīng)知道鐘安毓進來了。
“庶母也在這兒???”鐘安毓心緒平穩(wěn)地走到廳中,甚至眼底還帶了笑。
“還不快跪下認錯!”老夫人抬手用力拍了下桌子:“瞧瞧你做的好事!你妹妹好好的一個閨閣小姐,就這么毀了閨譽!”
鐘安毓一提裙擺跪了下去:“祖母息怒。”不過跪是跪了,臉上卻是疑惑之色:“孫女自認沒做什么,但不知道祖母因何動怒?”
玉夫人眼睛都哭紅了,指著她的鼻子道:“你還敢狡辯,除了你,還有誰會對你妹妹動手腳???”
“庶母可有證據(jù)?”鐘安毓鎮(zhèn)定自若,單單這番派頭便將眾人震懾住了。
尤其老夫人疑惑的目光也看向了玉夫人。
“我思忖庶母出身不好,想來書讀得也少。”鐘安毓不卑不亢,雖跪著,背脊也挺得筆直:“不如我來給你講個故事?”
“你休要轉(zhuǎn)移話題!”玉夫人呵斥道。
鐘安毓沒理她,繼續(xù)道:“古有宋地,天降雨而墻塌。其子與鄰家老翁都說,若不修補必定有盜賊光顧。后來果真失竊。”
她笑著道:“那富人只覺得自己兒子聰慧卻疑心鄰家老翁偷了東西。”
她朝老夫人磕了個頭:“宮中之事茲事體大,自有太醫(yī)和宮里的各位主子下定論,幾時能輪得到我鐘家妾室搬弄是非了?還請祖母明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