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應(yīng)該是心臟梗死,情況比較復(fù)雜?!蹦嗅t(yī)生說道。
“對了,今天有一位心臟科室的實習(xí)生剛來報道,我去廣播喊過來?”那位女護(hù)士說道。
“快去!”
季云歪著腦袋,他模糊的視線中看到了自己的心電圖。
心電圖波谷越來越趨于平淡,他清楚的知道這代表著自己的命線,一旦平靜下來,自己也將離開這個世界。
他能夠感受到周圍醫(yī)生與護(hù)士的急切與專業(yè),他們在努力救治自己。
可似乎自己有那么點缺乏運氣。
老舊的設(shè)備,專業(yè)醫(yī)生正在搶救另外一名患者,實習(xí)醫(yī)生貌似也沒什么經(jīng)驗……
“除顫儀,準(zhǔn)備!”
“三二一!”
激蕩的電流落在自己的胸膛上,卻沒有激起自己那顆壞死的心臟。
“再來!”
“三!二!一!”
“嘀~~~~~~~~~~~~~”
一條筆直平淡的生命線,貫穿了季云的人生,唯獨盡頭處有了劇烈的波瀾,但最后還是歸于永恒的平靜。
“10點07分?!?br/> “患者無生命體征?!?br/> ……
不知為何,季云能聽到醫(yī)生對自己的判決。
就像是一位嚴(yán)苛的老師,他看了一眼手表,不忍再拖堂了,終于允許了下課。
季云迷迷糊糊的趴在那,似乎也只有這樣的聲音會讓自己精神為之一振。
窗外,一縷縷清爽的夏風(fēng)拂來,夾雜著的氣味竟是熟悉的山后野花香。
當(dāng)這陣清風(fēng)在屋子里盤繞過后,再次回到季云這里時,悠悠書香更是攝人心脾。
好懷念,好熟悉,又好陌生的味道。
自己這是在彌留之際回顧著自己一生最難忘的那個夏天嗎?
原來那些人說得是真的。
漸漸的,季云有了知覺。
靈魂與身體終于重新連接了。
他感覺到了有些發(fā)麻的手臂,似乎是被自己的腦袋枕的。
他腦袋微微昏沉,但也在緩緩清醒。
他嘗試著睜開眼睛,果然看到了一間教室。
曾經(jīng)坐在教室里度日如年,無時無刻不在暢享逃離了這里之后,自己的人生將會多飛馳。
可打自從真正離開這里后,每一個不甘入睡的夜里,都會夢墜回落到這里,強行擠入到還是少年的自己身體中,疲倦而滿是傷痕的心才覺得安寧幾分。
恩,很真實。
這一次比夢真實太多了。
不愧是彌留之際,最后一頓豐盛大餐的既視感!
灑在書桌的陽光,滿滿的水墨書香味道,即使嘈雜卻充滿朝氣的教室,還有那一個個青春倩麗的身影,他們在自己惺忪朦朧的視線中穿梭,花蝶彩燕。
似乎……
真就只是睡了一個午覺,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喂,別靠到我桌子上來!”身后傳來了一個極不友善的聲音,帶著幾分訓(xùn)斥。
季云醒來后,太過舒適了,下意識的往后靠,沒有想到碰到了后桌同學(xué)的桌子。
季云回頭望了一眼,看到了一個點點雀斑的少年。
卷黑頭發(fā),神情說好聽點是桀驁不馴,說難聽點就是“你拽個雞毛毯子!”
這是季云瞬間涌起的想法。
這家伙和自己極不對付,足球場上打過一架。
叫什么來著……
昨天十年同學(xué)聚會明明還來過的。
咋就不記得了。
“老子想靠你就靠你!”季云也沒慣著,甩了一句。
卷黑少年火氣立刻被點燃了,猶如一只被挑釁的黑德牧!
“行,要不是看在你中暑了,我不給你一巴掌!”卷黑少年最后還是忍了,坐回到了位置上,并把桌子往后搬了搬。
看到這一幕,季云腦子里忽然閃過一種熟悉感覺
似乎突然認(rèn)慫了的卷黑少年這個樣子,自己見過。
而這樣的對話,也發(fā)生過。
季云摸了摸自己,并環(huán)顧了一圈四周。
不由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了一個流行詞匯——重生?
我是真想重生??!
難道實現(xiàn)了?
就這么一瞬間,季云已經(jīng)想好了要親秋雅,要做外掛,還要投資小馬,從此踏上人生的珠穆拉瑪!
一時間,季云目光如狼似虎的在教室里再次掃視!
忽然,一枚青色的足球從窗外飛了進(jìn)來,徑直的朝著一個躲在角落里看書的蘑菇頭女孩飛去。
蘑菇頭沒來得及反應(yīng),被砸了一下腦袋。
好像沒有什么痛覺一樣,女孩用那未睡醒的呆萌神情望著在地上彈來彈去的足球,過了兩三秒后才捂著自己的腦袋。
這時,窗邊的另一個還算好看的白皙女生立刻探出了頭,朝著操場上的男生大聲呵斥了起來。
“你們幾個注意點行不行,踢到人了啊!”白皙女生氣呼呼的為蘑菇頭女孩打抱不平。
窗外也立刻傳來了男生們的哄笑聲,顯然他們是故意的。
白皙女生又和他們理論了幾句,隨后走到蘑菇頭女孩身邊。
“別理他們,他們就看伱好欺負(fù),時間差不多了,我們?nèi)ヅ啪毎伞!卑尊鸂恐⒐筋^女孩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