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掛在墻上的玻璃鏡子,如今整個的四分五裂,裂成了無數(shù)片。
鏡子前面擺放的小碗中,空空如也,干凈得一塵不染,看不到一滴雞血。
而一左一右擺放在洗手臺上的兩根蠟燭,全都熄滅了。
左邊的大紅喜燭上什么變化都沒有,依舊靜靜的立在那里。
右邊的白色喪燭卻缺了一大截,只剩下小小的燈座留在那里,其他部分似乎被憑空吞掉了。
被楊旭明削得奇形怪狀的那個蘋果,靜靜的躺在洗手池中,像是一顆畸形的怪物眼球,無聲的注視著他。
楊旭明下意識的看了看破碎的鏡子,發(fā)現(xiàn)鏡中的自己并沒有什么變化。
依舊是蒼白的臉色,因睡眠不足而顯得憔悴深陷的眼窩,和之前一模一樣。
只是在額頭上,多了一個因腫脹而隆起的包。
楊旭明摸了摸額頭上的腫包,有些疼。
但似乎除此之外,并沒有別的變化。
他沒有死,卻也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看著眼前這狼藉的一幕,楊旭明猶豫了數(shù)秒,掏出了貼身攜帶的《生死錄》。
翻開書頁后,楊旭明發(fā)現(xiàn)第三頁上那密密麻麻的文字終于全部消失了。
如今的第三頁空白一片,看不到任何文字。
楊旭明連忙掏出中性筆,站在破碎的鏡子前,就這樣直接攤開《生死錄》在上面寫字。
——我這樣算是完成了嗎?可是我什么都沒問到啊。
他還記得這些行動的主要目的,是所謂的“問鬼”。
可是現(xiàn)在什么答案都沒問到,反而腦袋撞了一個大包,這到底是算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楊旭明的心中充滿了焦躁。
而楊旭明的字寫完后,過了五秒,書頁上這行字緩緩的變淡了,最后徹底消失。
空白的書頁上,浮出了另一行字。
【它什么都沒跟你說?什么都沒問你?】
看起來,《生死錄》并不清楚楊旭明具體遭遇了什么。
楊旭明連忙把剛才的遭遇用文字簡要的寫了出來。
然后,他拿開筆,等了五秒,這些文字緩緩的變淡消失。
又等了五秒,空白的書頁上浮現(xiàn)了一行新的文字。
【鏡子前面的蠟燭呢?有什么變化?】
楊旭明又看了一眼洗手臺,寫道——紅色的喜燭沒有任何變化,白色的喪燭憑空消失了一大截,只剩下一小點燈座,這意味著什么嗎?
這一次,楊旭明的文字變淡消失后,空白的書頁上卻沒有任何回復(fù)。
五秒、十秒、一分鐘、兩分鐘……
就在楊旭明的耐心都快要耗盡的時候,那空白一片的書頁上終于浮現(xiàn)了一行新的文字。
【你確定是紅色喜燭沒有任何變化,白色喪燭全部被吃了?】
看到這行文字,楊旭明有些無語。
感情這個《生死錄》也不知道到底會發(fā)生什么?還是說這玩意兒的發(fā)展出乎了它的預(yù)料?
這家伙到底靠不靠譜啊。
出于保險考慮,楊旭明又檢查了一下蠟燭。
然而和之前的發(fā)現(xiàn)一樣,紅色的蠟燭除了熄滅了之外、沒啥變化,白色的蠟燭全部消失。
這一次,楊旭明在書頁上寫道——我確定紅色喜燭沒有變化,白色喪燭沒了。這個情況是有什么預(yù)兆嗎?
楊旭明寫完后,就移開筆,有些緊張的看著手中的書頁,迫切又緊張的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情況。
然而這一次,書頁半響沒有回答他。
直到半分鐘后,空白的書頁上才浮現(xiàn)了冷冰冰的六個字。
【沒救了,等死吧】
看到這六個字,楊旭明一臉懵逼。
他差點懷疑自己看錯了。
這就是結(jié)果?
等死是什么鬼……你特么不是《生死錄》嗎?
名字起得這么不明覺厲,還神秘兮兮、牛逼轟轟的給他指點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儀式去問鬼。
結(jié)果折騰來折騰去、折騰半天,就得出這么個結(jié)論?
沒救了?等死?
這特么也太敷衍了吧……
楊旭明懷疑自己遇到了扁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