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躍進的目光頓時一滯。
林言?
這個大逆不道的玩意,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云州國際商務酒店還未正式投入運營,今天能進入這家酒店的,無一不是通過了酒店核查,登記在冊,前來參加地皮競標的云州上層名流!
而林言,不過是林振業(yè)那個窩囊廢的兒子,同樣一事無成,要身份沒身份,要背景沒背景...
可現(xiàn)在,這個上不了臺面的東西,竟然就堂而皇之的,和他馮躍進,以及眾多先后到場的云州名流,一同站在這酒店大廳之內(nèi)!
見鬼了不成?
范啟平走了兩步,突然發(fā)現(xiàn)馮躍進僵在原地。
他視線當即一沉,擰起眉頭,正要呵斥出聲,眼角的余光卻突然瞥到了那道深深埋在他恥辱記憶中的熟悉身影!
頃刻之間,范啟平心中如掀起驚濤駭浪,驟然調(diào)轉(zhuǎn)視線,難以置信的向著那邊看去!
直到他再三確認眼前看到的不是幻覺,立在面前不遠處的人,正是前天逼著他屈身下跪,以頭著地的林言之后,他的臉色才徹底陰沉下來。
“是你?!”
范啟平寒聲開口,目光森然。
他怎么都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林言!
林言聞聲轉(zhuǎn)身,見到范啟平和馮躍進,輕輕挑眉,倒是沒有太過意外,仿佛早就知道會在這里見到他們一般。
“...小子,你是怎么混進來的?”
范啟平看著林言毫不慌亂的模樣,并未當場發(fā)作,而是冷聲詢問。
以林言的身份,絕不可能通過酒店門前的身份審查,雖然他不知道這林言出現(xiàn)在這里的目的,但他可以肯定,林言必然是混進來的。
“混進來?”林言聞聲,搖了搖頭:“我不是混進來的?!?br/>
“呵呵?!狈秵⑵嚼湫σ宦?,邁步來到林言面前,反問道:“那你是怎么進來的?”
“是這酒店的掌權人請著你過來,還是你通過了門前的身份審查,光明正大的從正門走進來的?”
林言笑了笑,如實道:“都差不多?!?br/>
他確實是從酒店正門走進來的,同樣也有酒店掌權人周海庭的親自迎接。
“笑話!”范啟平陰沉道:“你是什么東西,你以為我不清楚?”
此時此刻,他看著林言,如見跳梁小丑。
在四院的病房之內(nèi),林言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可以壓得他跪在地上,抬不起頭。
但在這里,眾多云州上層名流盡數(shù)匯集一堂,舉目四望,盡是權勢與地位!
林言在四院病房里引以為傲的詭異手段,在這里起不到分毫作用!
唯有權與利,才是這里最大的道理!
而這,恰恰是他范啟平最引以為傲的東西。
也恰恰是林言這個市井賤民一輩子都不可能擁有的東西!
想到這里,范啟平心中翻騰而起的憎恨與惱怒漸漸緩和了不少。
立在這個酒店大廳里,他高高在上,完全沒必要和林言這種小角色起什么言語沖突。
以他的地位,只需要幾句話,就可以在這里將林言拿捏致死。
馮躍進跟在范啟平身后,半晌才回過神來,勉強接受了林言也在場上的事實。
他拉下臉來,不想讓林言這個爛泥一樣的東西再糟蹋范啟平的心情,當下指著林言的鼻子呵斥道:“你站在這里干什么?還不快滾出去!”
“馮主管先別急著讓他走?!?br/>
范啟平攔下馮躍進,打量著眼前的林言,嘴角勾起傲然弧度,幽幽道:“畢竟你的這位侄子,可是光明正大的走進這酒店大廳的?!?br/>
“范總,您說笑了。”馮躍進趕忙陪笑道:“他說的都是一派胡言,就他這種玩意,怎么能有資格出現(xiàn)在這里?”
“既然如此,那就叫會場的安保來對峙吧?!狈秵⑵绞栈啬抗?,站在大廳內(nèi)低喝一聲:“安保!”
話音落下,眾多名流紛紛向著這邊看來。
很快,一名身板結實,身著制服的安保隊長就是畢恭畢敬的快步上前。
他叫劉振,是今天競標會場安保的負責人。
“這不是范總嗎?”劉振一眼就認出了馮躍進的身份,臉上立刻多了一抹諂媚和討好:“我是劉振,云洲國際商務酒店的保安隊長?!?br/>
范啟平淡淡應了一聲,向著林言抬了抬下巴,對劉振示意道:“他叫林言,是我身邊馮部長親戚家的小孩,一家人無權無勢,毫無社會地位,但他剛剛卻說,他是從正門走進酒店大廳的?!?br/>
“我想問問劉隊長,這次新城區(qū)的地塊競標,是什么人都能走進來參加,還是說這個叫林言的小孩,有著我都不知道的高貴身份?”
寥寥兩句落下,劉振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下來。
他的視線立刻落到林言身上。
看著林言這一身隨意的裝扮,他當即就是直接皺起了眉頭。
要知道,今天前往酒店的可都是云州上層名流,各個都是身著正裝,一身西裝皮鞋加起來最低也低不過七八萬。
而林言這一身,就是站在普通人群里都顯得過于平常,更何況他現(xiàn)在是站在了這個匯集了眾多云州名流的會場里!
僅一眼,劉振就開始懷疑起了林言的身份,同時心中也微微凜然。
要知道,今天這場招標事關重大,如果連林言這種三流貨色都能混進會場,那就說明他這邊的安保做的漏洞百出,一點兒也不到位!
現(xiàn)在周海庭和韓家三小姐就在酒店內(nèi)廳,這件事要是傳到了那兩位大人物耳中,他今天就算是把事情給搞砸了,以后恐怕也難在云州找到像樣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