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我怎么在這里?”
許建宏聞言,怒極而笑。
他剛剛還不明白林言那句許家不用再準(zhǔn)備資金是什么意思,直到林言讓他立在二號隔間門外,聽著許建安的聲音,他才后知后覺。
那個站在柳生背后,不遺余力給予騰京支持,在競拍中不斷抬價,處處于他們作對的,竟然就是他許家的人!
許建宏只覺得眼前發(fā)黑。
虧他先前還萬分慶幸許家和騰京沒有交集,不會受到牽連,沒想到轉(zhuǎn)頭就發(fā)現(xiàn)自己親弟弟弟弟竟然會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橫插一腳!
許建安向騰京伸出援手,出于商人角度,尚且解釋的過去。
但他剛剛要對林言下手的那番言論,簡直就是毫無避諱的將他們這已經(jīng)搖搖欲墜的許家,向著深淵火坑里狠狠推去!
許萬城坐在輪椅上,看著驚疑不定的許建安,心中盡是無奈。
恍惚之間,他如同看到了先前在云海盛庭里的自己。
他們許家在云州商界頂端站的太久了,以至于每一位許家人的性格中都多了一種與生俱來的倨傲,高高在上,目空一切。
不懂得敬畏,也失去了商人該有的慎密細膩的心思。
許建安只要多做考慮,就應(yīng)該能意識到林言敢在眾目睽睽下闖入二號隔間,做出那種張狂舉動,是有著足夠的底氣和能力。
但凡他心中有那么兩分忌憚,事情就不會鬧到這一步。
從云海盛庭的那晚開始,許萬城,許建宏,再到今天的許建安,他們許家父子三人,可以說是前赴后繼的輪番將林言得罪冒犯了個透。
許萬城沉沉嘆了口氣,身形仿佛又老了十幾歲一般。
周海庭面露恍然,難林言不需要他們的資金。
既然騰京的最大依仗是許家,而許家又恰恰正拼了命的放低姿態(tài)去討好林言,那這場競標(biāo)的結(jié)局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韓妃來到林言身邊,輕輕坐下,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比起驚異與愕然,她更好奇林言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知道,騰京最大的依仗就是許家這件事的。
連擔(dān)任騰京董事助理的顧逸晨都接觸不到這種隱秘消息,林言又是怎么推理出來的?
無形之間,韓妃心中對林言的好奇更多了幾分。
只不過她的視線,卻飄到了柳生的身上。
柳生臉色僵硬。
韓妃的視線讓他心中沒來由的一沉。
眼前這一幕,帶給他的信息沖擊實在是太大了。
一直以來,他都沒有正視過林言。
讓吳青蘭先對林言動手,已經(jīng)是他能給林言最高的重視。
可現(xiàn)在看來,他還是太過于低估這個小子了。
此時此刻。
林言一句話落,韓妃,周海庭,許建宏,甚至許萬城都親自現(xiàn)身!
這是何等的號召力?
這個不過二十來歲的小子,明明只是楊啟華辦公室里一個最不起眼的小小職員的兒子,本該普通至極,渺如塵埃。
可他卻敢孤身一人,持槍闖入騰京高層會議室,壓得騰京眾多高層抬不起頭,一舉重創(chuàng)騰京市值,甚至在這里召出云州商界的頂級名流!
毫無疑問,林言的背景和能力,都遠比柳生索要想象的復(fù)雜。
而今晚的這場競標(biāo)...
柳生臉色漆黑,心中不禁凜然。
“...大哥,你們這是什么意思?”
許建安回過神來,看著眼前憤怒的許建宏,失望的許萬城,以及立在林言附近的周海庭,坐在林言身側(cè)的韓妃,臉色逐漸僵硬。
他已經(jīng)意識到了不對勁。
“我什么意思?”許建宏邁步上前,顧不得身居高位的穩(wěn)重,直接將許建安拽到林言面前,壓著許建安彎下身子:“給林先生道歉!”
“向他道歉?”許建安立刻撐起身子,看著施施然坐在面前的林言,臉上再次籠上一層陰霾:“大哥,這小子明明只是我身邊助理的同學(xué)!”
“你我都是許家中人,脊梁上擔(dān)著的是我許家傲骨,你怎么能讓我向一個小輩躬身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