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微當真是無語對蒼天,豪門大院的大門都沒設這么高的門檻,一個普通的民宅你設這么高門檻作甚?
接著二人便打開了房門,去屋中翻騰好半天找不到能夠幫他們的工具。
最后沒辦法,只好把床板子拆了下來,擱置到門檻上,然后將他先拖到床板子上,當人都拖上床板子后,仿佛蹺蹺板一樣,門內(nèi)的那頭低了下來,這才將人徹底的拖進了院內(nèi)。
如法炮制的將人拖進了內(nèi)宅,但是搬上床實在是沒那個力氣,只好將人又從床板上拖下來,把一應床褥鋪放妥當,算是打了個地鋪。
忙完這一切,都已經(jīng)聽見外面“咚——咚!咚!咚!”的打更聲了,一緩三急,原來是已經(jīng)丑時四更天了。
這時二人都累得坐在地上不停的喘息,開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
休息了片刻后,那小孩子才去缸里舀了瓢水,到灶臺上把水燒熱,拿出布帕來凈了凈手和臉。
趙微無聊,也就湊了過來,坐在灶臺邊的小凳上看著他做這一切。
見他洗完臉后,居然將布帕一擰就準備晾起來,趙微就又起了逗弄他的心思,道:“哎哎哎,我費這么大力氣,你就不曉得給我擦一把臉嗎?”
這小孩子卻是不吭聲,扭捏了兩下,借著灶臺的火光,似是面色紅了一紅。終究是猶疑了片刻后,才拿起布帕重新投洗了一遍后,遞給了趙微。
趙微卻并不接過,而是用雙肘撐著身子,往后一仰,笑道:“給你恩人親手擦把臉,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這小孩子卻是把眼一瞪,直接將布帕扔到了趙微臉上,嘴上道一句:“愛洗不洗?!?br/> 趙微見他有些急眼,手把臉上的布帕拿起,哈哈一笑,自顧自洗了后丟還給了他,道了句:“謝了?!?br/> 洗完臉,都有些神清氣爽,雖是四更天,可是二人都是一點倦意也無。
那小孩子道:“你還不回去嗎?”
趙微笑道:“你就這樣趕你的恩人走嗎?”
說完見這小孩子不說話了,接著道:“現(xiàn)在我肯定是回不去的,官家肯定是安排人手在處理今夜這件事了,晚上應當是凈了街的?!?br/> 這小孩子道:“官家?”
趙微笑道:“嗯,就是我們的皇帝陛下,大家都喜歡叫他官家?!?br/> 這小孩聞言卻有些鄙夷,道:“如此尊卑不分,陛下就是陛下,怎可稱官家呢?”
這個時候趙微才想起樊輝跟他說過的話來,這是衛(wèi)國人,還是非常兇殘危險至極的衛(wèi)國人。但是趙微發(fā)現(xiàn),這衛(wèi)國人只有呆萌和迂腐,哪里有半點的兇殘跟危險?
趙微笑道:“你不是漢國人吧!”
那小孩子道:“嗯,我是衛(wèi)國人?!?br/> 趙微繼續(xù)道:“那在你們國家,你們稱呼你們的皇帝為什么?”
“教皇大人?!?br/> 這下趙微來了興致,反問道:“教皇大人?”
小孩子點了點頭,重復了一遍:“嗯,教皇大人?!?br/> “宗教?你們是什么教派?”
小孩子道:“我們是法教?!?br/> 趙微越來越好奇,道:“全國上下都是法教教徒?”
小孩子道:“這個我也不清楚,公孫司鐸說,如果不加入法教,將不受法教之律法的庇護,所以我想,應該是都會加入法教的?”
說完后,沉默了片刻,道:“沒有加入法教的人真的很慘的?!?br/> 說完似是想起了什么,表情有些詭異,接著干嘔了兩下,用手輕撫了撫胸口后,才把那陣惡心的感覺壓抑下去。
趙微很驚奇這個他從來沒有聽說過的國家,思緒萬全被這些疑問給牽絆住了,因此并沒有追問他怎么了,只是“噢”了一聲后,喃喃自語道:“宗教性質(zhì)的國家,我以前確實見過,不過這法教是什么?”
思索片刻不明所以,于是接著問道:“哎,那你們國家一般都信奉什么?”
趙微沉吟了片刻,道:“我的意思就是,你們的宗旨,或者是行為準則是什么?就像我們漢國,信奉民以食為天、百善孝為先這樣的?!?br/> 小孩子面色一正,道:“人有善惡,法無正邪。公孫司鐸說,人的善惡是只有自己知道,外人是無從判斷的,那該如何定義一個人的善和惡呢?那就是看是否遵循已經(jīng)制定的法律條陳,遵循即為善,不遵即為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