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9月30號,國慶節(jié)前一天,所有學(xué)校的學(xué)生收拾好了自己的一切東西,神情興奮的注視著前方掛著的鐘表。
叮鈴鈴---------
下課的鈴聲一聲,無論是哪一個城市或者小鎮(zhèn)的中學(xué)校園,頓時整個學(xué)校里的學(xué)生猶如出巢的蜜蜂一般,嗡的一聲,從各個教室里沖了出來,然后一窩蜂的沖向校外,期間嘈雜聲中盡是同學(xué)們興高采烈的談?wù)撝鴩鴳c長假的計劃。
不僅是學(xué)生們高興,就連老師們都難得有個假期,想要趁此機會,好好的休息一下。
學(xué)生們以飛快的速度離開學(xué)校,除了一些住在學(xué)校的老師外,很快,整個中學(xué)都變得空蕩蕩的,安靜無比。除了一些留下還有其他活動的個別學(xué)生。
這時,一個初中學(xué)生裝的男孩匆匆沖了進來,看他沖著某個方向直奔而去,顯然是對這座高中學(xué)府的地形環(huán)境并不陌生。
寧晟背著黑**包,氣喘吁吁的跑到學(xué)校操場旁邊的一座房子前,房子外表有些斑駁,看著時間有些久,白色的石灰墻壁早就變得灰暗,其上各種新舊刻痕更是密密麻麻,若不是房子是由堅固的鋼筋混凝土建成,恐怕早就被推倒重建了。
走近房門,里邊的音樂聲已經(jīng)清晰可聞,寧晟砰砰拍了幾下木制房門,里邊的音樂一停,然后便聽到有人一邊開門,一邊問道“誰???”
“是我,軒哥?!睂庩蓱?yīng)了一聲,木門打開,一個寧晟高一些的男孩笑著讓寧晟進屋,隨手又將房門關(guān)上道“你小子今天來的挺早啊?!?br/> “行了,既然寧晟來了,那咱們趕緊開始吧,一首歌練了幾天了,都練不好,要不是找不到人,老子早換人了――――”屋里另一個男孩楊銳一邊一臉嫌棄的看著寧晨,一邊不爽的對寧晟倆人說道,顯然脾氣不太好。
五點半放學(xué),寧晟三人練習(xí)了將近倆個小時,在七點多才結(jié)束。
“寧晟,明天就是國慶了,你要趕在比賽開始前盡快熟練我們的歌曲,明天早點過來合練,可別又讓我們等你啊!”楊銳將自己的貝斯放進盒子,便不管了。直接穿了衣服,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自己水平差,你就該早點來,自己多練練,別我們不說,你就每天像個死人一樣,天天卡著時間到。還連累我們的合練?!?br/> 寧晟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的應(yīng)了一聲道“知道了?!?br/> 楊銳就像是一個少爺教訓(xùn)自家仆人一樣,滿身的冷酷與不屑?!叭舨皇菚r間緊,找不到合適的人,他才不會讓一個初中生加入自己的樂隊的?!睏钿J滿心的不高興,最后留下一句“把房間打掃干凈”,然后便瀟灑的離開了。
看著楊銳走遠了,丁軒從架子鼓后邊走出來,拍了拍寧晟的頭,安慰道“楊銳就是那么一人,你別放在心上。這個樂隊的所有樂器租賃和詞曲都是人家用錢買來的,脾氣大點,咱們?nèi)讨彤?dāng)是加入樂隊的‘手續(xù)費’了,呵呵呵―――”
寧晟看了看身邊比自己高出半個頭的丁軒,勾了勾嘴角道“軒哥放心吧,我不會放在心上的,時間不早了,我要趕緊回去了,要不然我爸媽又要說了。明天我會早點來收拾房子,軒哥你也趕緊回去吧。”
丁軒笑著讓寧晟先走,然后自己留下將架子鼓和其他東西收拾好,打掃完衛(wèi)生,然后才鎖門走人。
丁軒是和寧晟在市里的一家樂器店認識的,三年前,倆人都去哪里打工,只是丁軒因為架子鼓打得好,其他樂器也都用的似模似樣,所以人家在樂器店里兼職是給客人演示樂器,主要工作是教授一些店主招收來的學(xué)樂器的學(xué)生。當(dāng)然丁軒的薪水主要也是從學(xué)生給店主的學(xué)費中抽成的。
可以說丁軒是做著一份樂器老師的工作,薪水不錯,也不是很累。
而寧晟除了干些力氣活外,便是打打雜,不僅累,薪水也比丁軒差不少。不過總算做事勤快,店主又心好,便容許寧晟在空閑的時候用店里的吉他練習(xí),可以在丁軒上課時,免費旁聽。
寧晟跟丁軒的關(guān)系,也是從這份“師徒情誼”開始的。如今,倆人早就成了老朋友,寧晟很佩服年紀輕輕便可以給被人做老師的丁軒,雖然那些學(xué)生大多都是一些年紀不大的小學(xué)生。而丁軒則是對寧晟勤奮,以及不時冒出來的一段段優(yōu)美旋律佩服不已,雖然寧晟至今沒有創(chuàng)作出一首完整的歌曲,但是丁軒月寧晟的友誼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間越發(fā)深厚了。
當(dāng)寧晟回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開始暗了下來。
寧晟的父親在不遠處的工地做上工,他母親帶著他和三歲的妹妹一起在這座古城的城中村居住,一個月三百塊的房租,這是他們可以找到最便宜的房子了。
寧晟走在西安城中村的巷子中,想著那個狹小卻溫暖的家,腳下的步伐不由的又快了幾分,遠遠看去,連蹦帶跳的,倒是有些像他十三歲年紀該有的樣子。
然而,沒有人知道的是,寧晟整個十三歲的身體里,卻裝著一個三十多歲的靈魂。
嚴格來說,寧晟也不知道自己算是穿越還是重生,或者說二者兼有。
上一世,他活了三十多歲,卻一輩子都窩在小小的家里。
因為從小就有口吃的毛病,父母又都忙著到處打工掙錢,所以,當(dāng)寧晟在周圍嘲笑聲中再也忍不住,轟轟烈烈的打了一架之后,便從高中輟學(xué)了。
之后,寧晟一開始還跟著父親去工地上打工,卻同樣因為口吃的毛病,寧晟幾次與其他人沖突,最后父親無奈之下讓寧晟徹底留在了家里,一邊照顧妹妹,一邊負責(zé)家務(wù)。
而隨著寧晟在家里的時間越來越久,除了家人外,他與外人的交流幾乎為零,性格便越發(fā)的內(nèi)向,那時的寧晟感覺除了家人外,所有人都在嘲笑他的口吃,所以,根本沒法成家,在父母的安排下與人家相親幾次,都無疾而終。
當(dāng)寧晟三十歲那那年,父母因為工程事故雙雙遇難,而包工頭卻只給了寧晟兄妹倆十萬塊錢了事。
寧晟氣不過,隨手拿起家里的搟面杖,一棍敲在包工頭腦袋上,然后寧晟他們的十萬塊便少了整整五萬。
隨著父母過世,寧晟又身無一技之長,天天宅在家里,每天抱著父母過世前買給他的二手電腦,下載各種盜版音樂,電視劇,電影,除了每天給妹妹做飯之外,幾乎與世隔絕了。
直到有一天,那是妹妹二十五歲生日,寧晟早早做好了長壽面,等待著妹妹回來,結(jié)果,那天晚上走進來的并不是他唯一的親人,他的小妹,而是派出所的警察。
他們帶給寧晟的是妹妹的死訊,說是妹妹想不開,從大樓上跳下來自殺了。
寧晟根本不信,妹妹昨天還告訴他,說有個公司給她安排了一部新戲,還讓她演唱主題曲,還說那部戲是如何大制作,她一定會紅起來,然后掙很多,給他們兄妹倆買個大房子----
不管寧晟是否相信,他跟著警察去太平間,看到了妹妹血肉模糊的樣子,那一刻,寧晟感覺自己的世界就像是崩塌的沙堡一樣,化成了一粒粒的沙子,被風(fēng)吹散。
就在寧晟心如死灰一般的準備結(jié)束自己的小命時,一個爆炸性的新聞映入眼簾。
天成娛樂強迫旗下藝人外出陪酒,潛規(guī)則,據(jù)悉有張姓,劉姓,王姓等三位藝人都曾被富商或公司高層潛規(guī)則,前不久跳樓的寧彤據(jù)傳也與潛規(guī)則有關(guān)----
寧晟看了新聞之后,便按著從電影電視里學(xué)的,耐心準備了不少東西,然而,現(xiàn)實畢竟不是電影,寧晟也沒有電影里那些主角的身手,于是寧晟毫不意外的被人家的保鏢一頓狠揍,然后直接昏了過去。
當(dāng)他再次醒來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又回到了十歲的時候。
這一天,自家小妹寧彤剛剛出生,父母也都健在,然而讓寧晟昏頭的是,外邊的世界卻變化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