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進(jìn)攻，不進(jìn)攻
　　
　　????四十比零！
　　
　　????出乎意料的戰(zhàn)果！
　　
　　????不論是已經(jīng)沖到山坡下的白人民兵，還是躲在“工事”里面的華工們都被這個結(jié)果驚訝莫名……零比四十幾，即便是攻守之戰(zhàn)，也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結(jié)果吧？可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的就是這么一個讓人難以相信的比例，華工們陣地前面，四十多具新鮮出爐的尸體還有冒著熱汽兒呢！
　　
　　????那些白人民兵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四十多，四十多人，居然沒有換來一個華工的傷亡，這么大的代價，居然還沖不進(jìn)華工那一看就能看穿的所謂“陣地”？
　　
　　????可事實就是這樣。
　　
　　????約翰費立杰一伙人的遭遇讓他們都禁不住有些膽寒，原本還有不少打算跟在費立杰等人身后沖上山坡的白人民兵，可聽到華工們那雨點般的槍聲，還有那下餃子一樣落下的同伴，他們果然地選擇了后退，一直退到山坡外兩百米才敢駐足觀望。
　　
　　????而望著眼前那一地的白人民兵的尸體，還有那些失去了主人而在山坡上胡亂走動的馬匹，華工們也都有些忍不住發(fā)愣……這就嬴了一場？怎么跟不久前的情景不太一樣？那時候，他們可是拼了老命，又死了將近一百多人才逼退的那些白人，就是那樣，白人也沒被留下幾個。事實上，那一次他們與其說是把白人打敗了，還不如說是把白人嚇退了?？稍趺催@回就這么輕易地嬴了？還一個都沒傷著，連蹭破點兒皮的都沒有？
　　
　　????“還是得感謝美國佬，他們的陸軍沒有各州的授權(quán)根本就無法進(jìn)入，也就是說，咱們面對的就是這么一群民兵……”山坡上的工事里面，看著白人民兵紛紛遠(yuǎn)退，郭金章隨手扔出去幾塊石頭，把失去了主人，還在工事面前亂跑的那些馬砸跑，免得擋住了視線，又道：“這幫人其實也跟咱們差不太多，平時都是干活兒，就算是開過槍，也不可能全部都好好練過，絕大部分還是跟咱們差不太多的?！?br/>　　
　　????“這話沒錯?！卞X世德的聲音緊接著響起，“說白了，白人又怎么樣？還不都是些老百姓？比咱們又強(qiáng)到哪兒去了？別看他們平日里趾高氣揚，高人一等似的，就跟大清國那些官老爺差不多，咱只要給他硬氣一點兒，發(fā)點兒狠，他們立碼就軟了，比個屁都不如?？纯吹厣?，中了槍還不都是一個熊樣兒？”
　　
　　????“阿旺，剛才打中沒有？”郭金章又向簡旺問道。
　　
　　????“應(yīng)該是中了吧?！焙喭D(zhuǎn)過頭，摸了摸腦袋，似乎不在靠準(zhǔn)。
　　
　　????“打中就是打中，沒打中就是沒打中，什么叫‘應(yīng)該’中了？老子就打中了好幾個，親眼看著掉下馬的！”趙大昌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不屑道。
　　
　　????“你看著掉下去的，就是你打的了？”簡旺白過去一眼，“那老子也看到了呢。”
　　
　　????“就是，就是，咱們都看到了，我就親眼看著掉下去十幾個，這該不都是我打的吧？”周小頂?shù)穆曇粢布尤肓诉M(jìn)來。
　　
　　????“肯定不是你打的?！惫鹫滦Φ?。
　　
　　????“誒，我說金章，什么叫肯定不是我打的？十幾個呢，就在老子面前掉下去的，就是蒙，老子也能蒙上一兩個吧？”周小頂不服道。
　　
　　????“黑峽谷的時候教過你射擊吧？nn的，開槍的時候你一次只能瞄準(zhǔn)一個，眼睜睜地看著十幾個白人掉下馬，你到底是射擊呢，還是看戲呢？”
　　
　　????“哈哈哈……”
　　
　　????一群人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老子就是打中了，怎么著？”周小頂有些臉紅，惱道。
　　
　　????“對對對，你打中了，這行了吧？”郭金章笑了笑，接著又話音一轉(zhuǎn)：“可話又說回來，剛才你一下子放了十幾槍？才多長時間，你這換子彈的速度可夠快的……”
　　
　　????“這……”
　　
　　????“嗷——”
　　
　　????華工們一齊朝周小頂喝起了倒彩。雖然都是些生手，可大家都知道郭金章說的沒錯……手里的槍打一發(fā)子彈就要停下來再換一發(fā)，就是手再快，也不可能在剛剛那么短的時間內(nèi)換上十幾顆子彈，周小頂這牛皮確實是吹破了。
　　
　　????“得得得，沒打中，老子沒打中成了吧？m的，老子剛剛就放了兩槍！”見郭金章直接指出了重點，周小頂也知道自己再嘴硬都沒用，只得擺出了事實。
　　
　　????“兩槍也不算慢了，不過，我說大家還是得注意一點兒事情。”郭金章的聲音又大了一些：“咱們不能看到那些白人沖上來就一窩蜂的放槍，剛剛那些白人人少，又都只是些民兵，看到死的人多了，就害怕了，急呼呼地又跑了回去，可這些民兵里面肯定有當(dāng)過兵的，他們肯定能明白咱們的弱點……大家多想想，剛剛，要是那些白人多堅持一下，趁著咱們換子彈的空檔兒，能不能沖進(jìn)來？我看十有***！真要那樣，到時候，咱們弄的這么多工事可就白搭了，而且還退無可退……”
　　
　　????“有道理。不能一窩蜂，得分成幾伙?！卞X世德也叫道。
　　
　　????“好歹那些白人退了，要是接著往上沖過來……”
　　
　　????被提了醒，再想想剛才的情景，華工們也都嚇出了一身冷汗。剛剛大家一窩蜂的開槍射擊，雖然剎那間形成了一個可怕的彈幕，可緊接著確實就像郭金章說的那樣有了一個空檔……只是那時候那些白人已經(jīng)嚇得退了回去，沒敢再回頭，可他們要是沒有退呢？……一個空檔兒，足夠那些騎兵直接殺進(jìn)工事，而只要那些殺進(jìn)來的白人騎兵能夠支撐一會兒，外面那上千的白人可都沖進(jìn)來了……
　　
　　????“金章你辦法多，你說咋辦？”李阿生趕緊問道。
　　
　　????“都各守崗位，咱們幾個給大家分一分，組成射擊梯隊……”郭金章頓了頓，“而且大家剛剛也都開過了槍，知道那些白人也就那樣，所以沒必要害怕什么。待會兒他們肯定還得再來，大家都聽我的命令，瞄準(zhǔn)了再打……要知道，咱們的子彈不多，又是困守，可沒地兒補(bǔ)充去?！?br/>　　
　　????“金章，子彈要是打完了怎么辦？那些白人要是一直守在外面，咱們不是沒處跑了？”一名華工突然叫道。
　　
　　????“放心，肯定有辦法。就那些白人……腦袋里面連根筋都沒有，能困得住咱們？”郭金章淡淡地冷笑了一聲，突然又一拍手：“我現(xiàn)在就想到招兒了?！?br/>　　
　　????“啥招？”華工們的心里都是一喜，急忙七嘴八舌地問道。
　　
　　????“大家都看看下面，看看那些白人的情況……分辯分辯誰是他們的頭兒，待會兒多把槍口瞄過去，就算打不死，也得打傷，這些民兵就是些烏合之眾，沒了打頭的，就是一盤散沙，到時候不用咱們動手，自己就得退走?！惫鹫碌馈?br/>　　
　　????“對，就是這個道理。這就跟以前打仗一樣，咱們太平軍的頭沒了，官兵就肯定嬴，官兵的頭兒被打沒了，咱們太平軍就肯定勝……”錢世德又?jǐn)[起了自己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平時他說這些東西的時候，很少有人愿意理，不過就是照顧一下他老人家的面子，可現(xiàn)在，大家卻都聽得格外的認(rèn)真。
　　
　　????“蛇無頭不行。只要打掉它的頭，它就只能原地亂扭！”侯南適時地***進(jìn)來，“大家都聽金章的，看清誰是那些白人的頭兒，待會兒多招呼招呼，咱們那么多人，這么多槍，老子就不信打不死他們幾個狗頭。”
　　
　　????“也得注意其他的白人，一定不能讓他們有機(jī)會沖進(jìn)咱們的工事……要不這樣，找?guī)讉€槍法好的，專門負(fù)責(zé)敲掉那些白人的頭兒，剩下的，還是分成幾撥，按梯次射擊……”郭金章又道。
　　
　　????“梯次？”有人感覺有點兒模糊。
　　
　　????“就跟梯子一樣，一階一階的，連環(huán)不斷。就像武松打蔣門神用的連環(huán)奪命腳似的……”旁邊有人解釋道。
　　
　　????“武松打蔣門神那用的是醉拳吧？”那人反問道。
　　
　　????“你管那么多？反正就是那么個意思。”
　　
　　????“我看那些白人暫時不會再沖上來，金章，阿生，趁空兒，你們先給大家安排一下！”侯南又吩咐道。
　　
　　????“為什么停下來？進(jìn)攻，我們要進(jìn)攻，絕不能讓那些黃皮猴子得意，我們要殺光他們！殺光他們！”
　　
　　????山坡上的華工們開始初步整合，郭金章等人并不清楚，就是由這次的山坡整合，華工們開始由一群只會干活的普通勞動者，逐步變成了懂得配合，懂得打仗的士兵……而同樣也是因為幾乎對打仗一竅不通，所以，華工們，包括李阿生等人都非常配合地聽從了他的安排，而這，也終于開始墊定了他在這群華工中的地位……不再是先前的那種白紙扇似的軍師一樣的地位，而是領(lǐng)頭人，真正的領(lǐng)頭人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