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空,秋明吃力地挽著樺犁走在前面,豆豆和苗苗跟在身后把種籽排入秋明犁出的坑洞中,蹦蹦跳跳的好象兩只快樂的小兔子。而在田埂邊的樹陰下,胳膊和大腿上都裹著布條的魏延正微笑著捧起一只大碗,咕嘟咕嘟地仰天往口里倒水。
看見魏延逍遙安逸的樣子,秋明氣就不打一處來。好吧,我承認這個年代的耕種方式確實很落后,可是就算沒有拖拉機,你至少該弄頭老牛來犁地啊。,現(xiàn)在這算什么?把我當驢子使喚?
眼看著魏延又一碗水下肚,還愜意地吧唧著嘴,秋明憤憤地丟下犁頭,走過去狠狠踢了幾下他的腳板。魏延得意地笑道:“怎么樣?做不下去了吧?這可是你自己找的?!?br/> 豆豆和苗苗巴結(jié)地跑過來給秋明扇風(fēng),央求著他再多講一個故事,秋明卻眼神深邃地望著遠處桐柏山的剪影道:“昨天我和你說的事,你考慮得怎么樣了?”
魏延隨手擦去嘴邊的水跡:“你這番話只能去騙騙那些愚夫愚婦,須騙不了我。黃巾賊盜乃癬疥之患,朝廷大軍自可一舉蕩平,你如何敢說天下即將大亂?”
秋明搖頭晃腦地道:“當今蜺墮雞化,婦寺干政,盜賊蜂起,人心思亂……”
魏延哂笑道:“前幾個月人公將軍來這里布道施符,也是這么說的,騙了許多大好兒郎跟他去,如今都化作長社之鬼。你就不能想些新鮮點的詞?照我看來,你文又不行,武也不行,沒背景沒家世沒名望沒財產(chǎn),居然也好意思妄論天下?”
秋明漲紅了臉:“英雄不問出處,王侯將相寧有種焉。”
魏延打了個哈哈:“你這……”,忽然,他臉色一變:“糟了,姓甘的小子找上門來了,我傷還沒好弄不過他,先避一避再說?!闭f完,他就勢往后面一滾,借著樹陰的掩護飛快地逃走了。
秋明手搭涼篷望了好一會,才看見遠遠的有幾個人影往這邊走來,秋明一邊暗自嘟囔著這魏延的眼睛比望遠鏡還犀利,一邊偷偷潛上前去探探風(fēng)頭。
這幾個人都是一身武夫打扮,卻又周身綾羅錦緞,說不出的富貴氣象。為首的大漢滿面虬髯威風(fēng)凜凜,揚起馬鞭指點道:“中原風(fēng)光博美,人物雄奇,這一路來真是大開了眼界。”
他身邊一個錦衣羽冠,腰懸鈴鐺的青年憤憤道:“南陽自古人杰地靈,召父杜母恩澤后世,本是福緣深厚之地。可恨黃巾賊寇荼毒地方禍害百姓,如今十地九荒,早已不復(fù)舊時景象。”
虬髯大漢微笑道:“興霸既然對故鄉(xiāng)如此念念不忘,為何又要背井離鄉(xiāng)來我巴郡?”
錦衣青年嘆了口氣,正要答話,忽然眼中厲芒一閃:“什么人躲在那里偷聽?”說完,他摘下腰間的短弓,對著草叢里就是一箭。
“哎呀哎呀,別射,我不是故意躲在這里的?!鼻锩骼仟N地從草叢里躥出來,腦袋上頂著個鳥窩,鳥窩里插了根羽箭。他的臉都嚇白了,這什么人啊,一言不合就動手,箭法還這么準,讓他感受到了這世界滿滿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