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聲音高叫起來:“丁成,戴上你的頭盔,身為都伯卻不遵軍令不守軍禮,你自己到中郎那里領(lǐng)受軍棍去吧?!?br/> 秋明轉(zhuǎn)頭望去,只見道旁一名年輕軍官端坐馬上,怒目瞪著這個叫丁成的都伯。這個軍官看起來非常稚嫩,如果不是唇邊微現(xiàn)的些須胡髭,只怕大家都要把他當(dāng)作不諳世事的青蔥少年了。
丁成卻是知道張遼的手段的,或許正因?yàn)楹ε聞e人說他年輕,這個行軍司馬治軍極嚴(yán),偶有小錯即行嚴(yán)罰,不少老兵油子都被他整得死去活來。偏生張遼還遇陣先登,有賞先分,征波才討彭脫時都是勇貫三軍,兵將們對他也是極為服氣,只有敬畏之情而無反抗之心。
丁成苦著臉道:“張司馬,軍棍什么的,我老丁不怕,不過你能不能和中郎大人說說,再多打我?guī)坠髯屛一貭I里養(yǎng)傷,不要再放出來找這些腌臜之物了。我,我丟不起這個人哪?!?br/> 這一下仿佛千里江堤捅出個大口子,軍官們的憤懣之情如同決堤之水,源源不斷地向張遼傾倒過來,一個個都是要求以軍棍免出勤。張遼怒道:“軍令如山,如何能只想著偷懶?況且今日所備,全是為來日減少全軍傷亡,或者說你們寧愿看著兄弟袍澤死傷遍地,也不愿意放下一點(diǎn)可笑的尊嚴(yán)?”
軍官們被他一說,紛紛低下了頭,張遼卻在馬上作了個羅圈揖道:“各位父老鄉(xiāng)親,我等官兵收集婦人經(jīng)血之物并非輕薄無行,實(shí)是那張角妖法厲害,我軍須用此物辟邪驅(qū)法。我今只求各位鼎力相助,如有冒犯,待戰(zhàn)后我必一一登門拜謝?!?br/> 圍觀群眾慌忙爭著還禮:“將軍言重了,此舉既是為驅(qū)除妖法,保我一方水土安寧,我等敢不奉承?又怎能談到一個謝字?”
很快,城中百姓奔走相告,不一會便交來許多應(yīng)用之物,其中不少大姑娘小媳婦見張遼生得俊俏,只管向他馬前挨來蹭去,倒把張遼鬧了個大紅臉,引得附近兵將一陣哄笑。
婦女經(jīng)血可以辟邪驅(qū)法?秋明被雷得外焦里嫩的,不過他轉(zhuǎn)念又想,后世直到太平天國時期,還把女人內(nèi)褲鋪在城頭抵御洋人的大炮呢,那么一兩千年以前的人們有這樣奇葩的想法一點(diǎn)也不奇怪吧。
正想著,秋明聽見典韋道:“張角不是死了么?他們還要辟誰的邪驅(qū)誰的法呢?”
秋明馬上道:“噤聲,張梁不知何故秘不發(fā)喪,外面還不知道張角的死訊,我們也先不要聲張?!?br/> 典韋點(diǎn)了點(diǎn)頭,繼續(xù)低頭狠咬著雙麻火燒,忽然身前一黑,抬頭一看,那個年輕軍官站在自己身前,幾乎把陽光全部遮住了。
原來張遼耳力極好,方才依稀聽見張角死了幾個字已是心中一動,再一看此人雄偉高大,坐著比一般人站起來似乎還要高些,旁邊的坐騎也是俊逸不凡,頓時疑心大起,走過來定定地望著典韋。
典韋呼嚕嚕把湯碗喝干,不緊不慢地道:“光天化日,居然有只兔子趴窩擋路,也是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