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韋虎吼一聲,整間營帳幾乎為之一抖,懷抱金斧的淳于瓊也是一抖。他是武將出身,對于這個黑廝的本事心里非常有數(shù),而且聽說這家伙本來就背負(fù)了殺官的罪名,若是發(fā)起橫來只怕天子節(jié)鉞也不放在眼里。淳于瓊膽戰(zhàn)心驚地道:“典韋,你要做什么?”
典韋憤然道:“魏延已取得張梁首級在此,他還有什么罪?”
左豐冷笑一聲:“隨便砍了個頭就可以說是張梁首級么?殺良冒功那是要罪加一等的。”
秋明也怒了:“左公公以前見過張梁嗎?怎么知道這不是張梁的首級?”
左豐繼續(xù)冷笑:“秋則誠是要替魏延出頭么?只可惜你自己也是死罪難逃。方才我們進黃巾中軍驗看了張角的尸首,張角分明是得急病而死,你卻說成是死于你手,此乃欺君之罪?!?br/> 秋明大怒,看了看左豐身后的荀攸,荀攸卻抬眼直望帳頂,緩緩地把頭從左邊搖到右邊,又從右邊搖到左邊,看樣子是叫秋明隱忍為上。
可是秋明實在忍不住了,他大聲道:“張角的頭都掉下來了,這是哪門子的急病?你們見過這樣子的急???”
左豐從鼻子里哼了一聲:“咱在宮中,曾聽太醫(yī)說起怪病奇癥,那江東之人常有生吃魚蟹者,頸項上布滿螞蝗之類蟲屬,稍一用力便頸斷頭折,焉知這張角不是得的這種怪???況且等我回復(fù)天子,你猜陛下是信你還是信我?”
秋明心中一把怒火熊熊燃燒,幾乎要失去理智,指著左豐大罵道:“閹狗……”左豐眼中一寒,就要招呼淳于瓊動用節(jié)鉞。
“住口”,皇甫嵩暴喝一聲,離座向左豐行禮道:“小兒輩不知禮數(shù),冒犯了天使,公公莫怪?!?br/> 左豐的神色立見緩和,笑道:“既是中郎大人說情,這點小小冒犯咱就不追究了。不過這魏延失期之罪、秋明欺君之罪,中郎大人有什么說法呢?”
皇甫嵩深深看了左豐一眼:“不知左公公有什么好提議?”
左豐低笑一聲:“皇甫中郎是個明白人,那咱就明人不說暗話了,咱這次出京,正是為了中郎大人手里這個革囊,只要中郎把革囊給咱,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那又何樂而不為呢?”
皇甫嵩啞然一笑:“原來左公公是為了此俗物煩惱,這有何難?公公只管拿去就是?!?br/> 左豐大喜,接過他遞過的革囊左翻右找,忽然變了顏色:“皇甫中郎,還有幾封信怎么不見了?”
皇甫嵩的臉沉了下來:“怎么,左公公連里面有些什么東西都是知道的么?”
左豐又驚又怒:“皇甫嵩,你少拿話來套咱,咱不怕實話告訴你,這些信干系重大,你最好把信痛快些交給我,不然張公公面上怕是要不好看。”
皇甫嵩森然道:“方才我倒是看到幾封信,卻是有些看不懂的地方,正要請陛下和張公公一同參詳?!?br/> 左豐大怒叫道:“皇甫嵩,別給臉不要臉,你以為咱就治不了你嗎?淳于將軍,請?zhí)熳庸?jié)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