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錘子下去,應天洞閱卷小洞的石壁被砸穿,巴掌大的洞眼黑黢黢地吞沒著燭光,陰風嗚嗚嗷嗷,似乎帶來了地底深處冤魂們的呼號。
云大山如癡如夢,應天洞真有秘洞,居然還是如此開啟之法,他扭頭盯著錢耀,可錢老兒比他好不到哪兒去,驚得嘴巴也合不上了。
潑教的二個壯漢繼續(xù)掄錘,將洞口擴大到半人高。殷喚曙這時喊停,他從教徒手中接過一只金絲雀,將鳥兒塞入洞中。
金絲雀向洞內黑暗飛去,鳴叫之聲越來越遠,回音悠長,看來洞內并無毒氣,殷喚曙點點頭,眾人推搡著云大山和四名老看守先行入洞,洞外留下部分教眾看守知微道人和倪子平,其余人等逐次矮身進入洞中洞。
洞內空氣干燥,沒有異味,眾人紛紛點起火把。
眼前一條幽暗的長隧道望不到頭,隧壁的巖脈走勢清晰,乍看貌似天成,但窄處留有刀削斧砍的痕跡,看來是為通行而以人力加工的,火苗慢慢朝著洞內歪斜,說明山腹中定有一大處空曠場地。
云大山被迫無奈走在最前頭,他心中充斥憤怒、驚懼以及好奇,隨著隧道越走越深,好奇之心越來越重。走出約有里許,隧道逐漸下降,彎彎曲曲不知通向何處,水汽漸行漸多,腳底的灰塵已經變成了淤泥。
又走了小半個時辰,石隧豁然開朗,火光映照之下,云大山見自己進入到一個天然大溶洞中,洞頂倒掛著石鐘,叮叮咚咚滴著山泉,地上的石筍細若野草、巨如小山,石瀑狀似湍急,石柱巍然擎天,更有石花如雪遍地綻放,間或有水晶藏匿于石縫巖隙,火光一朝,折射出七彩光芒,輝映著石間道道清流匯聚于右方一鏡大潭之中。
面對石柱石筍生成的迷宮般的路徑,殷喚曙并不慌亂,他從懷中掏出一個星盤,對著各條道路左右測算。
云大山耐不住好奇,開口問道:“你們這些外人是如何知道我應天洞內秘密的?”
殷喚曙自在那里測算,一旁那爵答道:“我圣教籌謀你這里將近百年了,自然有些手段找到線索,至于具體如何,你沒資格知道!”
云大山不甘心,再問:“剛才小洞中為何不砸中間和右邊的墻壁,而獨砸左邊的?”
那爵道:“那兩處均是高人布下的疑洞,若貿然砸開,必將引動石壁后的地獄碧火,那時便連整個應天洞都要炸碎了!”
云大山再問:“我五名看守和這洞中洞有何關系?”
那爵不耐煩道:“那是你們狗官自家的事情,關我屁事??!”
云大山看向總管錢耀,老人滿臉無辜神色,看樣子他比自己更為驚訝,其他三名老看守俱是如此。
此時殷喚曙已然找準了方位,帶領眾人朝著右數第二條通路走去。
進了溶洞迷宮后景色更加異麗,石形時如虎豹撲擊,時如百花爭艷,洇著泉水看上去栩栩如生,通道時寬時窄,寬處可五人并排,窄處只容一人側身通過,石壁高高連向洞頂,只有各種形態(tài)的大小石洞溝通。
再走一陣,通道分出三個岔口,殷喚曙再次測算道路,如此停停走走,火把換了兩次,仍然未走出溶洞迷宮。
干超有些著急,幾次三番問殷喚曙路線可否正確,殷喚曙開始時還信心滿滿,可后來被問得多了自己也有些拿不準。潑教下四堂的三個堂主你爭我辯,終于在一個六岔路口大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