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里重清明,人心自愁思。
車聲上路合,柳色東城翠。
花落草齊生,鶯飛蝶雙戲。
空堂坐相憶,酌茗聊代醉。
我與南宮瑜坐在出宮的馬車?yán)?,馬車前后都是南宮瑜的近衛(wèi)。
蒙蒙的細(xì)雨落在車頂上,發(fā)出滴滴答答的聲讓人昏昏欲睡。
我瞇著眼靠在馬車?yán)锛倜拢蠈m瑜坐在我身邊看著我,我們就這樣相顧無言,我是真的不愿與他相處的,這樣的靜默讓人尷尬的發(fā)狂。
“朕已派人去找你的三位兄長了,相信很快便會有他們的消息了。”
我睜開慵懶的眼說:“臣妾多謝皇上,只是萬事不必強求,若是他們不愿出現(xiàn)便不必再找了?!?br/> “他們都是國之棟梁,若是他們愿意回來,朕自當(dāng)委以重用?!?br/> “臣妾想這些年他們懶散慣了,怕是也不習(xí)慣再為國效力了。”
“雨兒,朕不會對他們做什么的?!?br/> “臣妾知道?!?br/> 我自然知道南宮瑜不會再費心思對付他們了,沒有了護國公府的光環(huán),他們也不過是普通的朝臣罷了。
“雨兒,你非要同朕這樣嗎?”南宮瑜的臉上露出幾分不悅的神色。
“臣妾說錯了話,還望皇上恕罪?!?br/> 我看到南宮瑜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像極了今日陰沉沉的天。
我掀起馬車的簾子,發(fā)現(xiàn)我們已經(jīng)到了城郊,這里離沈家的祖墳越來越近。我的心也越來越不平靜。
“張?zhí)t(yī)說過,你現(xiàn)在不可大喜大悲,這次祭祖,雨兒切莫悲傷,好嗎?”南宮瑜牽起我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里。
“臣妾知道。”
我們沒有再說話,就這樣他牽著我的手靜靜的坐在車內(nèi)。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馬車停了下來,德公公在外面說:“皇上,娘娘,到了。”
南宮瑜起身先下了馬車,之后他又扶著我下了馬車。
外面還是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雪櫻走過來替我撐傘。玉梅和紅梅手里拿著祭祖用的酒和糕點。
路面有些泥濘,南宮瑜上前一步欲扶我,我輕輕的推開他的手說:“還請皇上留步,臣妾一人去便可?!?br/> 他的雙眸晦暗不明,神色陰沉,片刻后他才說:“路江洲,保護好皇后?!?br/> 路江洲聽了他的話,上前一步跟在我身后。
沈家的祖墳在一處山腳下,并不是很大,我穿過一處小樹林來到了山腳下的空曠處,這里星星點點埋著幾位沈家的先祖。
我先來到祖父的墳前,將酒與祭品擺上,雪櫻在墳前放了塊軟墊,我跪在上面,一時間我不知道該與祖父說些什么,我看到不遠(yuǎn)處有顆杏樹,便對路江洲說:“路統(tǒng)領(lǐng),能幫本宮折幾枝杏花嗎?”
聽了我的話,路江洲向那顆杏樹走去。
我看著三個哥哥為祖父立的墓碑,輕輕的開口:“雨兒來晚了,還望祖父莫要怪罪雨兒,雨兒為祖父帶來了祖父最愛喝的寒潭香?!闭f完我將寒潭香倒在祖父的墳前。
“是雨兒連累了祖父,害的祖父一生忠君愛國卻落得這般悲涼的境地,您泉下有知會原諒雨兒嗎?”
我在祖父墳前跪了許久,我看到路江洲手里拿著杏花往回走。
“沈冀遠(yuǎn)死了,靈云也瘋了,雨兒也算是為祖父報了仇。三個哥哥早已離開京城,想必他們也是心寒至極,才會走的這般決絕,且他們離開也是為了保護我,只有他們離開了,才不會有人再拿雨兒威脅他們,您與三個哥哥這般保護雨兒,又讓雨兒何以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