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乃馨身穿一件寬大的白色t恤衫輕扣寧橙的房門,她請假還沒結(jié)束,是快晚上才被李箬姐安排過來的。
何乃馨是個很瘦的姑娘,甚至比寧橙還要瘦的多,皮膚白如紙,額頭處青筋都格外明顯。她拉了拉衣袖,擋住自己手腕上明顯的一道傷痕。
寧橙捧著手機來開門:“謝謝,辛苦了?!彼詾槭莿倓傸c的夜宵到了。
“寧橙姐,是,是我?!焙文塑霸捳Z里帶著顫音,她混跡社會這么多年,早就極會看人眼色,她總是覺得好像寧橙已經(jīng)知道了些什么。
做了虧心事就是會害怕,更何況何乃馨也不知道怎么解釋,寧橙這幾個月就像換了個人,忽然給人種強大的壓迫力。她好像比原來更清醒,更無所顧忌。
曾經(jīng)的寧橙絕對不會讓自己去公司拿什么記錄。
在何乃馨的印象中,寧橙她很佛系,有通告就上班,沒通告就自己在公司練舞練歌,她好像很厭倦做藝人的生活,總是告訴李箬姐,想回去念書,留學(xué),離開娛樂圈一段時日。
“小何,你來了,我剛剛點了夜宵,要不要吃點再回去休息?!睂幊嚷冻龊茏匀坏男θ?,俗話說得好呀,人生如戲全靠演技,這種時候就是得拼演技,要讓自己看上去依舊傻白甜一個,什么都不知道。
“嗯,好?!焙文塑肮郧傻狞c頭,提著一包日用品進了屋。
我就是個傻白甜,寧橙心中默念了自己的角色設(shè)定,隨手將手機放在電腦旁邊:“我去趟洗手間,外賣小哥打電話過來幫我接一下?!?br/>
“嗯,好?!?br/>
何乃馨跟著寧橙也有段時間了,寧橙曾經(jīng)在飛機上被后排的狗仔拍到過手機上朋友來電的號碼,因為好友被打擾到被迫換號。此后寧成功的戒備心一直很強,把手機膜換成了防窺膜,幾乎不會當(dāng)著任何人的面輸密碼。
所以,這是個圈套,還是——她真的著急忘了?
何乃馨注視著逐漸變暗的手機屏幕,轉(zhuǎn)頭看了眼洗手間的方向。漸漸昏暗的背燈,流逝著她所剩不多的鮮血,時間的尾號跳到下位數(shù)字,一分鐘鎖屏?xí)r間將到。
感覺頭腦中“嗡”的聲,所有的勸阻之詞都完全崩塌。何乃馨慌慌張張的拿起面前的手機劃了兩下。她需要錢,金錢這種東西也許在幸運兒眼中就是個符號,但是對不幸者它甚至高于生命。
何乃馨手忙腳亂地將寧橙手機中所有照片,信息,通訊人都分享到自己的通訊賬號里,隨手又清空了全部的聊天記錄。
這破綻重重的操作是一步爛招,只是當(dāng)下空洞的大腦什么想不出任何精明的辦法。
“咚咚咚?!?br/>
敲門聲而已,何乃馨卻被嚇得肩膀驟然一縮,手里的手機差點沒抓穩(wěn)。
“小何,開下門。我的夜宵到了!”
寧橙還在洗手間。何乃馨短促地深吸兩口氣,眼眶干澀微酸,盡量平穩(wěn)語調(diào):“知道了,我拿進來了?!?br/>
寧橙又過了五分鐘才從洗手間出來,何乃馨的悄悄緊貼著她的每個動作,看見她拿起手機,喉嚨發(fā)緊,又見她放開了顧蔚的電視劇,手腳才逐漸停止小幅顫抖。
寧橙端著自己點的夜宵,盤腿坐在椅子上看電視劇。此時她心思門清,這個手機已經(jīng)被人動過了,她離開的時候后臺沒有運行任何程序,何乃馨只是返回了主界面忘了關(guān)程序了。
意料之中,這么短的時間又在隨時可能暴露的壓力之下,心理素質(zhì)再強大的人也難制造完美的行動。更可況操作系統(tǒng)不同,何乃馨根本想不到怎么消除痕跡。
只可惜了小姑娘呦,姐姐上學(xué)的那會和老師斗智斗勇多年,備用機這種小把戲還是會玩的,這臺手機所有的東西都是臨時制作拷貝進去的虛假信息。
照片是風(fēng)景照和已經(jīng)公開的圖片,聯(lián)系人的電話號碼全部都是現(xiàn)場直編。
“小何,我明兒還要早起,你也早點睡,別太晚了,年輕人老熬夜身體不好。”寧橙吃完東西,囑咐了一句,心滿意足的走回了臥室。
第一場的錄制時間定在早上八點半,錄制地點:青禾大廈頂樓的空中花園,本期主題:逃離地球。
曾有一則預(yù)言,2050年地球生態(tài)環(huán)境急劇惡化,人類面臨滅頂之災(zāi)。v特工隊奉聯(lián)盟之名穿越回2025年的一天,他們的任務(wù)是在不打破時間秩序的前提下,告誡人類:停下來。
寧橙還未出場,在室內(nèi)整理妝發(fā),一個咋咋呼呼的聲音冒出來,緊跟著就是個熱情洋溢的巨大熊抱:“寧橙,好久不見?!?br/>
寧橙縮了脖子,弱弱抬頭看著眼前瘦瘦高高的少年人:咱倆熟嗎?
“寧橙你失憶了呀,我我我我,這沒攝像機,憋演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