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皇宮御書房。
向來溫暖如春的御書房,此時卻冷意逼人。
饒是房內炭爐燒得通紅,可此時身處御書房的幾人卻仍舊感覺寒意入骨。
而這寒意的源頭,則是站在不遠處的那位。
南慶皇帝,慶帝!
“誰能說說,這是怎么回事?”
一語既出,跪在地上的數(shù)人頭顱都低了幾分。
當朝宰相林若甫,東宮太子,大內統(tǒng)領宮典,戶部侍郎范建,京都守備葉重。
旁邊,輪椅上還坐著監(jiān)察院院長陳萍萍。
慶帝腳邊,侯公公更是身子顫顫,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
見無人開口,慶帝再度冷聲道:“朕在問你們話!”
“黑騎,紅甲軍,京都守備,監(jiān)察院精銳,再加上你們府上的護院,這么多人,連一個刺客都看不住?”
仍舊無人膽敢開口。
慶帝這會兒正在氣頭上,誰敢開口,就是主動往刀尖上碰,除非不想活了。
一甩袍袖,慶帝轉身坐回到軟榻上:“陳院長,你說說這是怎么回事?!?br/> “是?!?br/> 陳萍萍拱了拱手,旋即道:“臣派人查了一下,那個刺客無名無姓,更是沒有家人親朋,不過,此人似乎是東夷城方面的劍客。”
“他早年間便來到了京都,這些年一直都安分守己,不曾有過任何冒失舉動,如若不是此次出手,身份絕對不會暴露?!?br/> “東夷城,又是東夷城?!?br/> 慶帝刷的一甩袖,案桌上的硯臺直接叮當落地:“東夷城是想與我慶國開戰(zhàn)嗎?”
“寫一份國書送到東夷城,問問他們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聞言,陳萍萍行禮道:“臣,遵旨?!?br/> 發(fā)了一通火,慶帝這才問道:“范閑傷勢如何?”
同樣跪在地上的范建緩緩抬頭,聲音里透著冷意:“說是傷勢得到了治療,只不過,現(xiàn)在已經昏迷,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醒。”
說到這里,范建雙拳攢緊,繼而道:“閑兒早些時候因為保護陛下,武功全廢,身子骨本就羸弱,如今又遭了穿胸一劍,傷勢更是雪上加霜!”
“讓御醫(yī)搬到范府,治不好范閑,提頭來見!”
聽到慶帝的安排,侯公公顫顫悠悠應聲:“是?!?br/> 他已經有好多年都不曾看過陛下這么生氣了,照這樣下去,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因為這件事情受到牽連。
“林相?!?br/> 隨著慶帝點明,林若甫頭顱又低了幾分:“陛下?!?br/> 慶帝收斂了怒容,聲音平淡了幾分:“范閑如今已經是相府的女婿了,如今范閑受了傷,相府這邊,該出人出人該出力出力,斷不可讓外人看了笑話?!?br/> 林若甫以頭觸地,毫不猶豫道:“臣遵旨!”
這句話,林若甫說的發(fā)自肺腑,不曾有半點雜亂心思。
自從林珙死后,林相府便沒了未來,如今受大勢所趨,他不得不捏著鼻子認下了范閑這個女婿。
可現(xiàn)如今,范閑居然差點身死,他心中的怒火,不比范建少上半分。
最重要的是,刺客動手的時候,范閑和婉兒禮數(shù)已經周全,換言之,自家女兒如今已經是范府兒媳,他可不想讓女兒剛嫁過去便守活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