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工欲善其事
一夜無話。
次日寅時過半(后世凌晨四點鐘。)天色仍處于一片黑暗之中。
幽寧院房舍內(nèi)卻已然是一片燈火通明。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趙守凝望著如同從書卷中走出來的許奕,難得的說了一句文縐縐的夸贊。
“會引經(jīng)據(jù)典了,倒是難得?!?br/>
頭戴白玉鏤金冠,衣著墨黑蟒紋袍的許奕轉(zhuǎn)身看向趙守笑著夸贊了一句。
怎料。這一轉(zhuǎn)身,直接使得趙守紅了眼眶。
“這是怎地了?”
許奕抬起手臂看了看身上的蟒袍。并無任何不妥之處。
“沒事沒事?!?br/>
“就是覺得六爺身著這一身蟒袍,格外的英俊。”
趙守笑著抹了抹眼角的淚痕,天知道他等這一天等了多久。
“你呀你?!?br/>
許奕輕笑著拍了拍趙守的肩膀,隨即踏步走出了房舍。
主仆二人相處多年,從趙守的話語中許奕自然能夠了悟很多。
站在小院內(nèi),深呼吸一口冰冷的空氣。
許奕原本平靜似水的眼神中,忽然閃過一絲狠戾。
“大周王朝,正德帝,我,許奕來了?!?br/>
“八年了,整整八年了,呵。”
再度深呼吸一口冰冷的空氣,許奕冷笑一聲踏著義無反顧的步伐朝著那扇困住他與前身足足八年的院門而去。
其身后。
趙守默默的站在小院門內(nèi),緩緩舉起手臂,擦了擦眼角怎么也止不住的眼淚。
目送許奕的英姿挺拔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小院中。
這才放聲大哭。
主仆二人相處八年,從未分別過。
對于許奕此番前去的結(jié)果,趙守心中總是感覺沒底。
當(dāng)真是,未知的,永遠都是最可怕的。
小院外。
許奕展開雙臂,仿佛欲要擁抱院外自由的空氣一般。
恰逢此時。
一輛六駕馬車,緩緩朝著許奕奔來。
“上車?!?br/>
許鎮(zhèn)從車廂內(nèi)探出頭,朝著許奕擺了擺手,示意許奕快些過來。
“多日不見,二叔倒是憔悴了不少?!?br/>
車廂內(nèi),許奕凝視著滿臉憔悴的許鎮(zhèn),目光中閃過一絲關(guān)心。
“車廂內(nèi)如此昏暗,奕兒眼神倒是不錯啊。”
許鎮(zhèn)笑著打了個哈哈,這段時日以來,為了能夠讓許奕順利走出宗正寺。
天知道他與相熟權(quán)貴喝了多少酒水。
天知道,這段時日以來,他付出了多少代價,以此來確保萬無一失。
“二叔說笑了,現(xiàn)在時日尚早,二叔不如歇息片刻?!?br/>
許奕凝望著滿臉憔悴的許鎮(zhèn),不由得關(guān)心道。
這個世上若說誰是真心關(guān)心他,一個是相依為命八年的趙守。
另一個便是這位二皇叔許鎮(zhèn)了。
對于許鎮(zhèn)的付出,許奕永遠記在心中。
“無事?!?br/>
許鎮(zhèn)擺了擺手隨即開口問道:“倒是忘了問奕兒了,那些卷宗可曾看完?”
“全部看完了?!?br/>
提起那些卷宗,許奕便感覺雙眼一陣酸痛,幾天時間里,那些卷宗早已被他翻來覆去看了無數(shù)遍。
說句毫不夸張的話,現(xiàn)在即使讓許奕倒背卷宗,他也能一字不差的全部默背出來。
“作何感想?”
許鎮(zhèn)不由得坐直了身軀,黑色四爪青龍袍下的雙手不由得握緊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