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流蘇脊背生出幾分徹骨的寒意,并不是那股微風(fēng)所致,而是那股氣息,讓他感覺到窒息。
但他沒有回頭,而是徑直朝向那桿長槍走了過去。
算上槍尖一共三節(jié)槍桿,每一節(jié)都有環(huán)扣套接,之前在茅廁的時候他便仔細看過。
如今兩段記憶在他腦海當(dāng)中越來越多的浮現(xiàn)出來,逐漸與他自己的記憶融合在了一處。
一次瑣碎的往事也都清晰了起來。
這桿長槍,是劍圣的兵器。
劍圣雖然以劍入圣,然而他真正的本命兵器并不是劍,而是這把長槍。
雖然從他出道開始,從未使用,但卻是他最大的依仗。
那一日如果劍圣第一時間拿出長槍,絕對有實力能夠從那十多人的圍困中從容離去。
記憶里面,這把長槍是劍圣弱冠之年所得。
槍名飛雪,隨同這把長槍一起回憶起來的,還有一套槍訣,劍圣雖然使劍,但他的劍術(shù),多是從這套槍術(shù)當(dāng)中衍化出來。
諸葛流蘇如今漸漸冷靜下來,越發(fā)感覺到這把槍的不俗,雖然它出現(xiàn)的方式有些讓人難以接受,但連劍圣都要雪藏的神器,絕非凡品。
尤其是此刻,背后墻頭上站著的那位宗師境界強者。
無意間流淌出來的殺機已經(jīng)險些讓他崩潰,好在之前便有所準備,否則怕是站都站不起來了。
他跪倒在了那三節(jié)長槍的面前,恭敬的磕了三個響頭。
“師父,你放心,雖然你我僅有一面之緣,但最后關(guān)頭你將飛雪傳授弟子,弟子日后便不會讓其蒙羞?!彼鎿吹恼f道。
演技逼真,比起適才的董大成實在是強過了太多。
說完這句話,他將手里的三節(jié)槍身相互對接,飛雪長一丈二尺,通體不知什么材質(zhì)打造,對接的縫隙不見絲毫。
他輕輕一揮長槍,便有一道光芒折射出來。
“師父,靈堂弟子已經(jīng)讓人設(shè)置妥當(dāng),弟子這里,雖然比不上你向往的綠水青山,但卻也是鬧市當(dāng)中的一片凈土,也好讓弟子好生伺候,不做那孤魂野鬼。”
“少爺,靈堂已經(jīng)設(shè)好了!”九叔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諸葛流蘇揮手道:“我這便過去,九叔切記,此事不得讓外人知悉?!?br/> 九叔點了點頭,目光如電,忽然朝向一側(cè)的墻頭看去:“何人?”
諸葛流蘇這才裝作后知后覺一般的也看向了墻頭上的那道白色身影,長槍遙指對方:“你是何人?”
呼!
衣袂飄飛的聲音傳遞過來。
諸葛流蘇只覺眼前一花,手中的飛雪不由自主的松開,那道忽然逼近過來的身影,已經(jīng)退到了丈余開外。
九叔伸手擋在了他的面前,適才那一幕讓他臉色蒼白。
好在對方?jīng)]有下殺手,否則的話絕對沒有這么簡單。
白衣人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一臉的平靜,此刻他正拿著從諸葛流蘇手中搶奪過來的飛雪,不住的摩挲著。
“宇文浩然?”諸葛流蘇畢竟有著劍圣的記憶,一眼便認出了此人。
宇文浩然看也沒有多看他一眼,只是盯著那把飛雪,放在鼻孔間,貪婪的嗅著。
諸葛流蘇與九叔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紛紛感覺到有些反胃。
要知道,這把長槍可是他不久之前剛剛拉出來的,盡管出來的時候是干干凈凈,但畢竟來路有些不太雅光,諸葛流蘇適才自己拿起來摩挲的時候,都覺得惡心。
如今眼見著宗師境界的宇文浩然不僅將長槍抓起,還放在鼻孔間非常享受的聞著,就差沒有伸出舌頭舔了,兩人自然是一臉的嫌棄。
不過這些話多半是不敢說出來的。
正因為有著劍圣的記憶,諸葛流蘇方才鋌而走險,想要瞞天過海,偷梁換柱。
但是在他面前的,畢竟是宇文浩然,劍圣的第七弟子,號稱百年來第一天才,當(dāng)今最年輕的宗師境界強者。
天下武者,有九品之分,九品之上為宗師,宗師者,一代天驕,開宗立派。
而宗師之上,便是圣者,圣者神龍見首不見尾,整個天下也沒有幾個,絕對是傳奇中的絕頂人物。
宇文浩然號稱最年輕的宗師境界強者,就算自己這個師弟的身份被認可,恐怕也活罪難逃。
“好熟悉的味道,只是可惜,再見時物是人非?!庇钗暮迫坏拈_口。
諸葛流蘇尷尬不已,難不成劍圣當(dāng)初也將這把飛雪藏在體內(nèi),用的時候直接拉出來嗎?
可是即便如此,又何來熟悉的味道?
人吃五谷雜糧,味道能一樣才怪。
宇文浩然看著一臉如臨大敵的九叔,又將目光落在了諸葛流蘇的身上:“你我素未謀面,如何得知我便是宇文浩然?”
他目光死死的盯著諸葛流蘇,等待著他的回答。
“師父走得急,并未對七位師兄有多少描述,這幾日我雖然一直都在昏迷當(dāng)中,但醒來之后的第一時間,便在搜集七位師兄的信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