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寂寞、冷...
呼~
晚風(fēng)拂過,搖曳燭火,柳夢婧蜷縮著,將領(lǐng)口捏緊了幾分,閃爍的美眸不經(jīng)意間掃了下門口。
那里,不知何時來了一道人影。
“?。∧闶钦l,你別進(jìn)來!”
她頓時清醒了不少,掏出匕首貼在自己脖頸上,像只被踩到尾巴的小貓。
自以為能高聲嚇退對方,可聲音中不爭氣的哭腔已經(jīng)暴露了一切。
“我...我是宰相的女兒,你如果對我圖謀不軌,你會死的很慘的!”
她想了半天,也沒想到什么有威懾力的后臺,天子已經(jīng)準(zhǔn)備將她賣了,只有父親的官職可能會有些作用。
她的擔(dān)心也不無道理,如今大周烽火連天之時,亂世之中,很多江湖上的采花賊會趁機(jī)下手,所以她才一直準(zhǔn)備著匕首,為了保住清白。
然而,映在門上的黑影并未后退,反而放大了幾分。
柳夢婧小臉慘白,粉頸上的肌膚都隱隱感覺到匕首的鋒利。
“怎么辦,殿下還沒回來,是失敗了嗎?
我也要死了,可我還沒見到殿下,萬一...他成功了呢?”
少女不甘心的抿緊小嘴,再往后縮了縮,躲到屏風(fēng)后面。
“是我?!?br/>
這時,門開了,燕辰從夜幕中走來,目光柔和的看著角落中的她。
見到她緊張兮兮的模樣,和脖頸上清晰的一道血線時,他眼底隱隱閃過一絲慚愧。
如果自己能變得更強(qiáng)一些,她方才就可以報上自己的名字了吧?
或許她就可以不用這樣擔(dān)驚受怕了吧?
不,以后一定不會再有這種情況了,一定不會...
咣當(dāng)!
柳夢婧看清他的模樣,小嘴癟了癟,大眼睛頓時充盈起水霧。
半是劫后逢生,半是喜極而泣。
可當(dāng)她發(fā)現(xiàn)燕辰渾身是血,疲憊不堪的時候,又高興不起來了。
“殿下,你和誰打架了?”
這話一問出,她忽然想起來好像小時候的事,那時候燕辰剛來大周,就她這一個朋友,被其他皇子世子欺負(fù)了,她就會帶些金瘡藥去看他。
“呵~無妨,這次可不是我被人欺負(fù),是我欺負(fù)了別人?!毖喑剿实男χ?,半開玩笑似的說道,顯然,他也想到了小時候的事。
柳夢婧當(dāng)然不會猜到這次他是如何欺負(fù)了人,又是欺負(fù)了何人,只是抹了抹眼淚,為他端來一盆清水擦去血跡,點頭輕聲道:“我信,殿下活著回來,就很好?!?br/>
燕辰?jīng)]接話,旋即對她伸出一只手。
“什么?”
柳夢婧淚眼朦朧,以為他要自己擦拭,將白帛放上,可他搖了搖頭;又試探著把小手搭過去,燕辰還是搖頭。
“酒。”燕辰平靜道,說實話這么些天沒喝酒,著實有些饞了。
柳夢婧無語,也被他這下弄得止住了眼淚,給他倒?jié)M一杯。
一飲而盡,燕辰頓感神清氣爽,片刻后看向呆呆望著自己的少女。
今日她本是要坐上花轎,送往南境的,容顏畫的精美,雖被眼淚沖花了些,卻依舊難掩傾城之色,只是柳眉微微蹙起,一直在緊張什么。
燕辰知道她的擔(dān)心,卻不能給她太多承諾和解釋,因為他也在擔(dān)心,自己能不能撐過這次的劫難。
圣陽太子率兵七十萬,大舉進(jìn)攻,他的目的本來就是自己,如果自己死了,什么都不知道的柳夢婧大概會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