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和他差不多的裝束,只是斗笠罩上了白紗,發(fā)髻高高扎在腦后,身材窈窕,長腿細腰,頗有種女俠的風(fēng)姿。
她還提了一壺酒,香氣撲鼻,在那里自斟自飲。
夜幕降臨,偌大的城頭上,很快就剩下他們二人。
燕辰眉頭皺了皺,扭頭看了眼少女的側(cè)臉,面紗之下不甚清楚,但依稀可見神情中帶著幾分冷淡。
他很肯定自己沒見過她,而又有種強烈的預(yù)感,這姑娘就是來找自己的。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尋仇。
晚風(fēng)吹起她的衣袂,拂過面前,燕辰總覺得氣氛怪怪的,往后退了半步,此時要觀察的地形山陵也都爛熟于心,可以回別苑了。
可這時,身旁的姑娘伸出素手,遞過來一杯酒。
“與我共飲?”
她開口,聲音清脆,宛若溪澗的百靈。
燕辰遲疑了。
他想接過來,因為那酒香著實醉人,但如此可疑的女子送酒,誰又敢真喝呢?
或許昨晚那倆血衣會的憨批可以,但燕辰絕對不行!
他朝后退了半步,繞開酒香,同時也防止女子的其他招數(shù),輕聲問道:“姑娘,我們見過?”
“并未,看你面善而已?!?br/>
少女嫣然一笑,沒有轉(zhuǎn)過臉來,只是將酒又拿回去,獨自飲下。
看來,是沒有毒的。
燕辰點頭,拱了拱手,又提醒道:“恕在下冒昧多言一句,夜已深,姑娘一人在外恐怕不安全?!?br/>
“無妨,習(xí)慣了?!鄙倥痪o不慢的回答,時不時看看天邊月色,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
...
難道,這真的是偶遇?
“那個...酒還有么?”燕辰咽了下唾沫,認真問道。
“喏,還剩一杯?!鄙倥p笑,空了空酒壺,給燕辰遞過去。
酒出奇的烈,入喉如涼水,下肚如尖刀,燕辰喝完不禁再看了眼少女,貌似弱不禁風(fēng)的身子,竟能受得了這般烈酒?
倒也是有趣...
“聽你口音,不是皇城人士?”
“不是。”
“給你個忠告,這里馬上就要開戰(zhàn)了,你一個姑娘家,還是躲得遠些的好?!毖喑娇丛诿谰频姆萆希^一回做好人。
少女聞聲沉默,良久,她才又說道:“我是來找我弟弟的,很小我們就失散了,他被賣到這大周的皇城里,多年未歸。
此次,我是受母親遺愿來的,若是找不到...我也沒臉回去了?!?br/>
說這話時,她語氣有些沉悶,微微垂首,好像勾起了些許憂傷的回憶。
燕辰很識趣的閉上嘴,沒再接話。
忠告已經(jīng)給到了,算是報了酒的恩惠,再勸下去,倒顯得自己多余。
又過大半時辰,他拱了拱手便辭別而歸。
如此,在燕辰看來,算是一段決戰(zhàn)前的插曲,在一處優(yōu)美的地方,遇到一個性格灑脫的有趣之人。
與恩怨無關(guān),與戰(zhàn)爭無關(guān)。
只是他不知,在他走下城樓的下一刻,那姑娘玉顏上展開一抹釋懷的笑,身形也緩緩消散,帶著那只酒壺,就像從未來過...
翌日,早朝。
金鑾殿上,龍椅前空無一人,沒有太監(jiān),也沒有天子。
一道金色垂簾的后面,人影晃動,據(jù)天子侍衛(wèi)宮星河大人說,那里坐著的就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