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〇一一本是同根生
夜色的掩護下,幾個黑影悄悄聚集到粥棚四周。
等待片刻后,確認只有衛(wèi)鳧溪一人后,幾人齊齊起身,猛地沖入了粥棚。
似乎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他們,衛(wèi)鳧溪急急站起叫道:
“什么人,你們想干什么?這里可是四象幫……”
不等他說完,當先一人已經一棍子打下。
望著惡風呼嘯的木棍,衛(wèi)鳧溪驚惶地抬手抵擋,卻依舊被重重敲中了頭顱,一聲不吭地暈了過去。
“你打死它了?”
一個聲音響起,面龐黝黑的黑獾竄上前來,低聲問道。
“沒死,暈過去而已!”
為首的李壯是一個已經快有成年人身高的壯小子,挑了挑衛(wèi)鳧溪的身體,不屑地說道:
“死了又怎樣,他又沒有練武根骨,打死了四象幫也不會追究的!”
“會煮粥的人遍地都是,還缺他一個!”
“動手,把所有的米都搬走,快點,外面還等著呢!”
……
這群半大小子都是這個流民營地的,發(fā)現(xiàn)衛(wèi)鳧溪被趙大虎選中幫忙熬粥后,就眼紅得不行。
到了晚上,發(fā)現(xiàn)衛(wèi)鳧溪竟然一個人在粥棚守夜,更是讓他們貪心大起,想來撈一票
有根骨的人都會被四象幫帶走,衛(wèi)鳧溪被留在這里,顯然是沒有根骨的人,殺了也沒什么大事。
對于試圖搶掠施粥點的成年人,四象幫極為嚴酷,一經發(fā)現(xiàn)都是直接擊殺,幾次之后,再沒有成年人敢晚上接近這一塊。
對他們這些想占便宜的半大小子,趙家很是寬容,基本只是驅趕了事,他們反而敢做些更出格的事。
原本,動手前他們都商量好了,只搶東西不傷人。
但面對衛(wèi)鳧溪的那一刻,想著這個什么都比不上自己的小子,卻能在四象幫粥棚里吃香喝辣,李壯忽然戾氣大盛,不假思索地打翻了衛(wèi)鳧溪。
黑獾和衛(wèi)鳧溪也只是認識,說不上熟悉,見李壯面色不善,也就不再多說。
幾人紛紛上前,七手八腳地將現(xiàn)場所有的大米收攏,抬起來就準備走,李壯卻忽然停下了腳步。
“怎么了?”
一旁人問道。
李壯沒有回答,放下米袋,撿起一旁的一塊石頭徑直朝衛(wèi)鳧溪走去。
“沒這個必要吧,都是老鄉(xiāng)?”
黑獾還是有些不忍,低聲勸阻道。
“沒這個必要?”
李壯嗤笑一聲道:
“這小子不知道給四象幫的人灌了什么黃湯,竟然撈到了熬粥這樣的美差!”
“要是他沒死,明天在四象幫的人面前攛掇,找我們晦氣怎么辦!”
“死了的敵人才是好人,我們才安全!”
一聽這話,黑獾也不再說話了。
眼看眾人沒有反對,李壯大步走到衛(wèi)鳧溪身邊,高高舉起石頭,對準了衛(wèi)鳧溪的后腦。
慘白的月光透過云層,照在他身上,稚氣未脫的臉上竟然顯得異常殘忍。
尖尖的石頭帶著疾風狠狠砸向衛(wèi)鳧溪后腦,但就在即將砸中的那一刻,衛(wèi)鳧溪身子猛然一閃,石頭擦著他臉頰狠狠砸在地上,把地面砸出一個深坑。
腰部一頂,肩膀、脊背、臀部齊齊發(fā)力,手腳不撐不動,衛(wèi)鳧溪已經“嗖”地站起,擋在眾人之前。
他原本擔心那只妖鼠會來報復,沒想到來的竟然是同鄉(xiāng)。
望著這些所謂的同胞,衛(wèi)鳧溪極為失望。
他早就發(fā)現(xiàn)了這些小子,但上個世界的普世觀念影響著他,他沒有第一時間想好怎么處理。
沒想到對方竟然上來就動手,于是他干脆將計就計,假裝被打倒,看看對方最終會怎么辦。
同是舒國流民,同是昨天還一樣吃不飽飯的半大娃娃,有的甚至還說過話,轉眼間就沒了半點同胞之情、同族之誼。
不僅要搶走所有糧食,還要殺了他。
如果他真是一個普通小孩,今天的的下場絕對凄慘無比。
望著上一刻還昏迷不醒,下一刻鬼魅般站起的衛(wèi)鳧溪,所有的半大小子都被嚇了一跳,一時竟然無人敢動。
好半晌,黑獾才試探著說道:
“木頭,我們只是……只是想弄點吃的……”
“怕什么,他就一個人,一起上,殺了他!”
這時,李壯也反應了過來,但和其他人的恐懼不同,莫名的嫉妒驅使著他,他大叫一聲,帶頭沖向衛(wèi)鳧溪。
其他少年稍一猶豫,也跟著一起沖了上來。
前生和今世的種種理念不斷在衛(wèi)鳧溪腦海中流轉,最終慢慢定格到今世。
這是一個殘酷的世界!
緩步而上,他在李壯胳膊上輕輕一撥一推。
跟黑獾一樣,李壯也非常壯實,十四五歲的身軀已經不比成年人遜色多少。
要是以前,衛(wèi)鳧溪根本不能和他相比,但入品之后,形勢已經徹底倒轉。
一推之下,李壯只覺得一股不可抗拒的大力傳來,胳膊一彎,原本砸向衛(wèi)鳧溪的石頭不由自主地轉了個向,狠狠砸在自己臉上。
慘叫一聲,他當場倒地。
飛起一腳,將另一個緊跟在李壯后面的小子踢出一丈多遠,衛(wèi)鳧溪雙手齊出,重重一推,又有兩個少年飛出好遠。
此時的他已經堪比一般的大力士,這些十幾歲的少年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沒興趣和這些小子多糾纏,望著眾多砸向自己的胳膊和腿,衛(wèi)鳧溪不緊不慢地抬起手臂,猛然向下一揮。
一連串的怪響聲中,十幾條胳膊和腿同時被折成兩截,五六個少年頓時成了滾地葫蘆,疼得滿地打滾,慘叫連連。
鼻涕混合著眼淚在他們滿是恐懼的稚氣臉上流過,顯得異常凄慘,衛(wèi)鳧溪卻沒有半點憐憫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