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寧給秦斌夾魚,慢悠悠的笑著說:“保密工作我們做的還是不錯的。除了我和導(dǎo)師,沒有第三個人知道配方和冶煉方法。嘎嘎?!?br/> ?
秦斌舉起可樂:“敬梅超風(fēng)?!?br/> ?
佳寧道:“謝謝玄風(fēng)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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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替祖國問一句:要是現(xiàn)在外國研究機(jī)構(gòu)給你offer,薪水n多,你豈不是連國家的機(jī)密也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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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寧說:“我要是稀罕國外那一畝三分地兒,當(dāng)初回來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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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因?yàn)槲覇???br/> ?
“忘了,忘了,對對對,主要是因?yàn)槟?。”佳寧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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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秦斌看著她,“要是我也想出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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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里的筷子懸住,看著他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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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玩笑,開玩笑。唉,”秦斌夾魚吃,“這魚真棒唉。帶勁?!?br/> ?
天氣漸冷,做實(shí)驗(yàn)的時候,有個女生不停的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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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寧走到她身旁說:“去沒去醫(yī)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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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開藥吃了。好像不太好使?!?br/> ?
“不行得打點(diǎn)滴,我怎么覺得你好像有點(diǎn)加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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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的,謝謝裘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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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扣了幾次電火都沒打開,俯下身觀察,手還按在開關(guān)上,佳寧眼看著她又咳嗽一聲,手指把開關(guān)撥開了。電光一閃,引燃青磷,發(fā)出白焰。說時遲那時快,她伸手把學(xué)生的臉護(hù)住,自己只覺得手背上疼得要命,忍不住“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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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另一只手卻覆在她手上,硬是把白焰按滅了。她疼痛之中抬起頭來看,是周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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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xué)們擁過來關(guān)心老師是不是受了傷,佳寧扶那女孩起來:“沒摔著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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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快哭了:“老師,你跟小山快去醫(yī)院看看手吧?!?br/> ?
佳寧和周小山坐在醫(yī)院外科處置里等著上藥,她的手背,他的手心都被灼傷了,好在不嚴(yán)重,皮膚紅皺皺的掬起來一小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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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不說話,她卻想起來小時候看過的一個小品:不法商販黃宏和顧客宋丹丹被強(qiáng)力膠粘住雙手,走到哪里都在一起,起先還對罵呢后來接受現(xiàn)實(shí)決定干脆一起去看電影。她想著想著就樂了,要是事故和材料恰到好處,她跟周小山也是如此,那誰也別怪她這人不守師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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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藥,二人從醫(yī)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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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走在她后面說:“你的傷重一點(diǎn),又是在手背上,恐怕以后得留疤。你要小心一點(diǎn)?!?br/> ?
她沒回頭看他,瀟灑的說:“時間而已。過一個夏天,就一點(diǎn)痕跡也沒有了?!?br/> ?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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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煙二月,她又開始復(fù)吸。打火,引燃,慢慢吸一口,尼古丁問候胸腔氣管,頓時精氣十足。一手夾著煙,另一手按鍵查資料,裘佳寧最標(biāo)準(zhǔn)的狀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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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斌坐在那樂了:“早知道這樣何必當(dāng)初呢?我從來不在這上面難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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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得對,你說得對。”她向他點(diǎn)點(diǎn)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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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斌說:“我想請周小山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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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繛槭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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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看她:“你忘了?人家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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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想:“沒必要?!?br/> ?
“你是說他沒必要救我還是沒必要一起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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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大記者別跟我斗嘴,愿意請他吃飯就隨便你,我不能去,我忙。再說,我不愿意跟學(xué)生吃飯?!?br/> ?
“你原來跟學(xué)生不錯啊,什么時候添這個毛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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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跟他說話了,專心致志的上網(w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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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聚會的好友回了美國,她兩個月前還是單身,再打電話來說是要跟一個洋人結(jié)婚了。佳寧驚訝的問:“怎么就這么決定了?這個是新人還是舊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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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在大洋彼岸說:“認(rèn)識好久了,從來沒覺得能結(jié)婚,終于下決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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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什么催化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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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起來說:“佳寧,說起來我還得怪你?!?br/> ?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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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不記得上次聚會,就是在云南飯莊的那一次,你中途怎么閃了?放了我們鴿子?!?br/> ?
她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了,當(dāng)然她是記得的那一次,她見到缺課已久在那里打工的周小山,義憤填膺之中在大堂跟經(jīng)理理論,吸引無數(shù)群眾旁觀,后來周小山把她用衣服裹起來送回家,他把她的煙踩熄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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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真的有事要傾訴,并沒有糾纏她的失禮,繼續(xù)說:“你走的時候問我們,什么是真的‘相愛’,你記不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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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是酒話,”佳寧說,“夠酸的?!?br/> ?
“我們討論了很久,沒有結(jié)果,我坐在飛機(jī)上也想。途中忽然遭遇事故,氧氣袋都掉下來了,我那時候就想起這個人來,我曾經(jīng)看見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我覺得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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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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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命還算大,飛機(jī)在夏威夷降落,我們轉(zhuǎn)乘了加航的飛機(jī)回了洛杉磯,已經(jīng)是兩天以后了。那個人一直在機(jī)場等我,”她頓一頓,“佳寧,你知道的,老外有半天不梳洗,那是真的又狼狽又憔悴。我下了飛機(jī)說,杰森,你怎么這樣???他說,你不能回來,我只覺得疼,哪有時間顧得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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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寧聽了好久才說:“然后決定結(jié)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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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走到什么時候算什么時候吧,眼下這一刻,分不開?!?br/> ?
“婚禮在哪里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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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不回去了,你們給我祝福就好?!?br/> ?
她笑起來:“那我省了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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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說,佳寧?!迸笥岩残?,“你跟秦斌同學(xué)的,我也只給祝福了?!?br/> ?
洗澡的時候,佳寧將手上的紗布一層一層的打開,上面快好了,還有一小塊兒,發(fā)紅,隱隱透著真皮,不碰是感覺不到這塊傷口的。她把手湊到水喉下,一碰水,傷口一陣刺痛,佳寧抖了一下,沒有挪動。那疼痛一點(diǎn)點(diǎn)的傳到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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撥開水霧,看見鏡子里是自己的身體:修長白皙,略微消瘦,乳防不大可是形狀美好,渾圓挺立著,她伸手碰了一下,沒什么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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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寧把門欠開一條小縫,對外面說:“秦斌,你的體力恢復(fù)了嗎?搓背,能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