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汴梁皇宮正熱鬧非凡,沈佩芝雖然沒有被封為皇后,但卻行著皇后之權(quán),聽說來的是南越的小公主,不僅年紀小位份卻是大有來頭,如果能把那個心高氣傲的小帝姬踩得心服口服,做不做皇后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蕭熠從勤政殿出來的時候已是月上中天,崔祥候于一旁,見蕭熠出殿忙遞上還冒著熱氣的手巾。重光皇帝有輕微潔癖是整個汴梁人盡皆知的,所以御前的丫環(huán)公公們比起其他宮的也都干凈體面不少,不光是因為身份,自身也收拾得很妥帖。
蕭熠把擦了手的巾帕扔給旁邊的小公公,邊說邊邁步朝外走,“人是什么時候到的?”
崔祥躬了躬身答道,“影月來消息的時候是申時?!?br/>
“可有什么動向?”
“隨親都住在了驛館,但那公主卻沒露過面,據(jù)報說是又犯了寒癥,早早就歇下了?!?br/>
崔祥見半天得不到回應(yīng),躬著身子微抬了腦袋向上看去,年輕的重光皇帝微蹙著眉眼,平時溫和的眼眸卻透著絲絲寒氣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迷茫,“聽說小公主十歲那年墜馬摔了左腿,想來當時沒治根兒,怕是落了病癥,近來汴京正是寒冬時節(jié),想來……”
“是我不好?!?br/>
“???”崔祥還沒從震驚中加過神來,看著皇帝臉上神情已恢復自然,也就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不過皇上這莫名其妙的一句他到是記在了心里。
崔祥從小皇帝十三歲時就跟在他身邊賜候著,還從未見過他這迷茫的樣子,就是在生離死別之際也是果斷非常的,但皇帝的心思誰也不敢亂揣摩,即使是跟了他十幾年的總管公公。
“今晚,還是回東宮?”
崔祥問這話的時候有些小心翼翼,蕭熠登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皇帝的翊坤宮改建,取名長樂宮,說是迎娶皇后的時候與她同住,而自己卻搬進了還是太子時的居所東宮。而整個汴梁都知曉,他們年輕的帝王曾還是太子時娶過一妻,但早年就瀟香玉損了,世人傳言皇帝這是要為自己已故的妻子帶孝守禮,以顯天子的氣度和情意。這一傳言又為這個剛上任的年輕帝王積攢了不少人氣,茶樓小館兒里經(jīng)??梢月牭接腥巳绾蝹鞒@個有情有意的帝王。
蕭熠擰了擰眉,這似乎是個難題,想了想徑直往前走,邊走邊道,“去趟佩寧宮吧?!?br/>
佛鴿回到住所的時候秋儂正在擺弄窗臺的兩只墨燕,正值寒冬時節(jié),汴梁雖不如南越早已白茫茫一片,但北風刮在臉上還是感覺跟小刀子割似的。
秋儂找人弄了個鳥籠,放了許多雜草泥巴,燕子許是見自己拼了命也出不去只好認命,不到半天兩只墨燕盡自己在籠子里壘了個燕窩。秋儂見它們乖巧聽話,命人拿了兩個厚厚的小毯來蓋在籠子兩側(cè),纖長的指尖擺弄著手里的食物,聲音卻如這寒冬里的風,冷得刺骨:“若想活命,就得聽話,聽了話就有源源不斷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