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日的,你參加黃巾軍,鐘繇兄知道不知道?鐘瑜公讓我出城給鐘繇帶口信,你敢抓我,你們鐘家一定會把你活剝了。”張羽瞪著黃巾軍頭領厲聲喝斥。
當信驛使的好處現在得到了充分體現,認識的人多啊!雖然是夜里,但借著月光張羽一眼就認出黃巾軍頭領竟然是長社豪強鐘繇家的人?,F在鐘繇在朝廷當尚書郎,前途無量,牛逼得很。鐘瑜是鐘繇叔叔,曾經當過大官,已退休,正在長社老家養(yǎng)老。只要是鐘氏族人,張羽有把握,只要把鐘瑜抬出來,必定全都拿下。
張羽被困長社這兩月,曾經到鐘繇家串過門,見到鐘瑜時,鐘瑜還真讓張羽假如有機會給鐘繇帶口信的。
黃巾軍頭領趕緊命令手下把刀收起來,腆笑著對張羽說:“原來是張兄,我認識您,您是潁川郡信驛使。祖父近來可好?”
張羽輕嘆一聲說:“鐘瑜公被困城中,上年紀的人能好到哪去?”
黃巾頭領從懷里摸出一個布包遞張羽,說:“半只雞,路上吃吧!我參加黃巾之事,千萬不要讓外人知道。”
張羽邊走邊吃雞,一個多小時后來到驛路上。
從洛陽到潁川有兩條驛路,北側的沿嵩山腳,南側的沿外方山腳。潁川郡在當時屬于大漢最富庶地區(qū)之一,驛路非常發(fā)達,五里設一郵,十里設一亭,三十里設一驛,在鬧黃巾前驛路上往來人馬絡繹不絕,現在連個人影都不見。逃難的人早就逃光,驛路周邊田地全都荒蕪。張羽這位孤獨行者,一路汗水,一路嘆息。
張羽選擇走的驛路自然是最近的,沿嵩山腳下的那條。
口渴難耐,渾身是汗水,盛夏時節(jié),即使是后半夜,仍然非常悶熱。
張羽快速跑到一個驛置處,發(fā)現驛置已被燒毀,不僅找不到馬匹,甚至連水都沒有找到。
張羽很失望,為了找援軍,他只能繼續(xù)沿著驛路向西北方向跑去。
太陽從東方云層中鉆出來時刻,張羽上氣不接下氣跑到了另一個驛置處。廄中馬糞都干透了,哪還可能有馬匹?張羽跑向廚房,妄圖找到水。
離廚房還有幾步遠時,張羽聽到說話聲。
“細皮嫩肉的,烹了,肉湯一定特別鮮美?!?br/> “哈哈哈哈!我們要不急著趕了去參加黃巾軍,真舍不得吃了她。”
張羽的頭皮發(fā)緊,細皮嫩肉指的是什么?
張羽趕緊躡手躡腳貼墻移過去,到了門口,從門縫往里觀察。
啊?張羽渾身汗毛瞬間豎了起來,干草堆里躺著一個小女孩,一絲不掛,一動不動,三個惡棍糟蹋了小女孩后,竟然還想把她煮了吃!
三個惡棍每一個都健壯如牛,一個惡棍正在往黑鐵鍋內舀水,一個惡棍葛優(yōu)躺著,咬著一根干草,一個惡棍拿著一把砍柴刀,用手指在刮刀刃。
離門不遠靠墻有一把青銅劍和一把砍柴刀。
畜生!
一股熱血涌上腦門!張羽不加思考,猛地撞開門,撲向青銅劍。張羽剛抓起青銅劍,想砍三個惡棍時,三個惡棍竟然全都站了起來,一個拿著砍刀的惡棍前伸砍刀指著張羽,兩個惡棍張開雙手邊躲青銅劍鋒,邊伺機反擊。
張羽揮舞青銅劍,奮不顧身追砍三個惡棍,三個惡棍倉皇逃出廚房。
張羽追出廚房,三個惡棍跑出驛置,躲進草叢。
張羽回到廚房,把小女孩的衣服拿過來扔小女孩身上,大聲說:“快穿上!”
小女孩不動。
張羽著急得直跺腳。
趕緊用瓢舀水給小女孩喝,小女孩喝了幾口后,眼睛睜開。
那雙眼睛張羽一輩子都忘不了,充滿了驚恐和絕望!
張羽一仰脖,把瓢中水喝干,扔掉瓢,對小女孩說:“不要害怕,我是潁川郡信驛使,是好人,不是賊寇,趕緊穿衣服!”
小女孩點頭,但手腳太緩慢。
張羽一咬牙,笨手笨腳地協助小女孩穿衣服。
就在張羽準備扶著小女孩出去時,突然門“吱噶”一聲關上。張羽知道不好,猛地撲向門,使命拉,拉不開。
張羽吼叫:“我是潁川郡信驛使,趕緊把門打開,我不會報官?!?br/> “信驛使,反正我們馬上就去參加黃巾軍,你想報官都沒用。哈哈哈哈!”
張羽用青銅劍劈門,劈不開,有煙透進來。
張羽看向窗戶,孔洞太小,根本不可能鉆出去。
張羽用青銅劍刺墻,墻是夯土筑成,張羽判斷,假如給他半小時,他一定能鑿出個人能鉆出去的洞。
可是沒有時間鑿洞,因為透進來的煙霧越來越濃,張羽再次來到門邊,門已著火。
張羽跑到另一側墻邊,用青銅劍奮力鑿墻,“咔”的一聲,青銅劍斷折。
此時木門有火苗竄進來,整個房內充滿煙霧,張羽不住咳嗽。
張羽抱起黑鐵鍋砸向木門,木門“轟”的一聲散開,但火也“呼”地撲進廚房,門外堆滿熊熊燃燒雜草,成為了火的海洋。
急得團團轉的張羽只能跑到小女孩身邊,一只手用衣服捂住鼻子,一只手妄圖抱起小女孩。
“信驛使,不要管我,我反正沒臉存活于世了,您獨自逃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