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布布莊內(nèi)外之炎,乃陰氣構(gòu)成,雖不傷血肉,卻焚魂魄。常人根本無法踏足此地分毫。
可眼前書生卻...
青面男子眉頭微皺。
莫不是其身負(fù)浩然正氣,不懼陰邪,這才得以踏入火海?
細(xì)細(xì)一瞧,確實脊梁挺拔、品貌非凡,頗有幾分俊才之相。
白衣書生神色溫和,拱手微笑道:
“這火,你放的?”
“......”
青面男子不言不語,但眼中卻是殺意陡升。
“哪怕身懷大才,既膽敢闖入此地,便是你命中氣數(shù)數(shù)已盡!”
他當(dāng)即拂袖一揮,四周洶涌熱浪受其操控,齊齊席卷而去,頓時將其身影完全吞噬。
而此火不再威嚇之用,反而充斥森然殺機。哪怕兵器一遇都會融化殆盡,更逞論尋常凡人肉身,怕是轉(zhuǎn)眼間便會被燒成焦炭。
“礙事之人已除。接下來...就輪到你這無知‘小偷’了?!鼻嗝婺凶幽抗庖晦D(zhuǎn),看向被熊熊大火包圍的布莊內(nèi)。
但凝神望去,卻見火海中另一道虛無身影已然消失不見,只留下淡淡陰氣。
青面男子神情微愣,隨即無比惱怒地爆喝出聲:“可恨!竟趁此機會偷偷溜走。
你逃不了的,膽敢搶我‘食糧’,我將這長嶺縣掘地三尺,也必要將你抓出來徹底焚滅,讓你體驗地府刑罰之苦!”
他憤恨不平地拂袖怒斥,似是要轉(zhuǎn)身離去。
“喂——”
冷淡呼聲驀然響起,令青面男子面色微變,連忙回首望去。
就見那本該被烈火燒死的白衣書生,竟完好無損地從火焰中走出。
“將這布莊燒成這樣,你這就想一走了之?”
林天祿隨手拍掉身上的火星,眼神淡漠。
“你——”
青面男子愕然道:“你竟沒死?!”
這手無縛雞之力的白面書生,為何烈火焚身卻安然無恙?
“不過是些唬人的無聊幻術(shù),你真以為能燒的死人?”
林天祿這番輕佻之言,令青面男子心中詫異萬分。
他這施展的邪靈之炎,何時成了不入流的幻術(shù),竟連一小小書生的皮肉都燒不壞?
不對——
不是他的火焰有問題,而是這書生身上...暗藏玄機!
“有趣!”
念及至此,青面男子驀然裂開饒有興致的笑容,身形仿佛幻影般急速逼近。
既然陰火無效,那就碎其肉身!
只是腳步剛一踏出,他卻維持著并攏五指刺出的扭身姿勢,僵在半途中動彈不得。
“嗯?”
他臉色微沉,轉(zhuǎn)動眼球,陰狠目光好似刀鋒般掃向火海之外:“區(qū)區(qū)幽鬼術(shù)者,竟敢阻我?!”
...
火海外的人群當(dāng)中。
茅若雨正死死掐著印訣插手阻攔,腦中突響如雷爆喝,面色陡然煞白,顫抖著后退兩步,心中大駭。
這、這是邪靈異鬼!
小小長嶺縣內(nèi),為何會有這等恐怖存在?!
驚駭之際,四周鬼氣彌漫,化作陰冷寒風(fēng)席卷而過。
明明布莊內(nèi)外火焰升騰,可圍攏上來的人們皆是打起冷顫,耳邊似有冤魂厲鬼嚎哭尖叫,駭?shù)乃麄冞B滅火救人都顧不上,連連后撤逃竄,生怕跟這些污穢之物粘上關(guān)系。
“傻書生...這邪靈異鬼,可不是靠文人浩氣所能制衡,快些速速逃走?。 ?br/> 茅若雨咬牙堅持,汗如雨下。
但腦海中爆喝再響,她終究不堪重負(fù),術(shù)式被強行彈開,頓時驚呼一聲坐倒在地。
“——書生!”
...
火海之外,好像有熟人聲音?
林天祿略感疑惑,不過也沒太在意,而是一臉古怪地看著不遠(yuǎn)處的男鬼。
原本還氣勢洶洶沖上來似想取他性命,可突然以一個相當(dāng)搞笑的姿勢停在原地。
看起來像是百米沖刺的起跑動作。
而且——
“咋還同手同腳的?”
林天祿摩挲著下巴,臉色微妙。
“哈?。 ?br/> 但在這時,這青面男子突然大喝,周身氣勁迸發(fā),黑發(fā)亂舞,仿佛掙脫某種束縛般展臂開胸,陰風(fēng)灼火齊齊卷起。
林天祿眉頭一皺。
這在玩什么嚇唬人的行為藝術(shù)?
擴胸運動?
青面男子渾身筋骨脆響,驀然獰笑出聲:“納命來!”
恍惚之間,他的身影悄然消失不見。
林天祿輕咦一聲,只覺眼前黑影閃爍,一抹拳影便帶著兇狠之勢轟在了自己的心口。
——咚?。?br/> 一道沉悶震響,聲勢如雷。
男子冷笑連連。
這書生能抵御邪火,怕是身上帶了某種辟邪驅(qū)火的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