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喊不要緊,旁邊看守的立馬給了他一鞭子!
溫惕腳下不穩(wěn),直接從冰上滑了下去,手生卡在繩子里。被抽出的血印子從嘴角一直連到胸口,皮開肉綻。
老夫人當(dāng)即嚎啕起來:“不是人的東西!你們怎么敢……”
溫惕疼得嗷嗷直叫:“我家有錢,有錢??!”
看守的瞧了付紹桐一眼,用手指扣進他已經(jīng)破開的皮肉,掀起一層來,諷道:“錢不是讓你拿去買汽車了嗎?”
“還有……還有……”疼得全身冒汗的五少爺聲音都虛弱了起來,眼淚鼻涕一起往出流,“還有幾天就有錢進帳了?!?br/>
“你的意思是讓付爺?shù)戎??”看守的又是一鞭子,“付爺今天問你要錢,就算是把你老娘賣到妓院去,也得在今天之內(nèi)湊齊了,不知道這個規(guī)矩嗎?”
這下他哭得更慘了:“可我要是沒命了,你們一分錢也拿不到啊……”
“付爺缺你那點錢嗎?”看守的哈哈大笑,他從腰間拔出匕首,挑斷了捆在溫惕身上的繩子,“我看你一時半會兒也融不了冰,不如給你個痛快的?!?br/>
說著,他推搡著逼人跪下,“爬過去?!?br/>
“爬……爬哪去?”溫惕蒙著。
看守的彎腰,用刀背抵住他的臉,狠笑:“付爺殺人,喜歡看著人家的眼睛。從這,爬過去,一步、一步,慢慢來,到了地方,正好送你上路?!?br/>
溫惕登時慌了,手腳并用地往后退,“我不去,我不去,我給你錢,我有錢,我還有私房錢……”
看守的提刀跟上來,目露兇光:“不去,現(xiàn)在就得死!”
言罷,一刀插進了他的胳膊。
“惕兒!惕兒啊……”木樁上的老夫人哭得撕心裂肺:“你四哥怎么還不來啊,天殺的孬種,就看著他弟弟在這讓人欺負(fù)啊……”
而這邊的溫惕已經(jīng)徹底傻了,抖如篩糠,刀插進身體都覺不出疼一般,只顧說:“不去,我不去,我不想死……”
“先去救人!”白墮看不下去了。
剛巧先前派出打探消息的人擠到了陸云開身邊,耳語了幾句。
陸云開臉色陡然嚴(yán)肅起來,他死死地拽住白墮:“老大,去不得!”同時拼命把他向后扯去。等兩人沒入人群之后,才又說:“今年世道亂,生意不好,極則必反的道理付爺還是懂的,他為什么突然間就把人綁了?”
白墮沒空理他,只顧著往前掙。
陸云開下了狠力氣,捏著他的肩膀:“因為付爺手底下有人要反了,他挑了溫家,就是要敲山震虎!今天這出戲事關(guān)重大,開場了就不能停,不然以后這個黔陽王,他還要不要做下去?”
溫家的事事發(fā)突然,白墮一路過來,根本沒空細(xì)想,現(xiàn)在聽陸云開幾句話講明形勢之后,才稍稍冷靜下來。
他按著自己的眉心,電光火石之間,想到了一步順?biāo)浦鄣暮闷濉8督B桐雖然脾氣叫人琢磨不透,但現(xiàn)在也由不得白墮再多推敲了。
他打定主意,抬腿要走。
陸云開以為他沒聽進去,又勸:“老大,你不要覺得付爺對你高看一眼,自己就能去攪這個局。錢、權(quán)、勢擺在那,他為了哪一樣,都能舍了你的命?!?br/>
“我和付紹桐并沒有什么過深的交情,我也不是覺得自己一定能平安無事,才非要幫這個忙?!卑讐櫮_下一頓,他看著陸云開,認(rèn)認(rèn)真真:“可是有些事情,一旦坐視不理,晚上是睡不好覺的?!?br/>
語畢,他繞過陸云開,擠破人群:“住手!”
周遭熙攘的聲音登時消了下去,在所有人詫異的目光里,白墮站了出來。
斯人堂堂,磊落端方。
付紹桐仰坐在椅子上,看清是他之后,表情委實復(fù)雜:“你又是來講道理的?”
白墮點頭:“是。”
“給我關(guān)到家里的柴房去!”付紹桐一拍大腿,又氣又無奈。
“等等等等一下!”白墮一溜煙地沖進付紹桐所在的棚子,“你聽我說完,你聽我說完行不行?”
付紹桐搖頭:“你說完,我會耽誤的大事?!苯又皇寡凵?,“抓回去?!?br/>
身邊的伙計應(yīng)聲而動,白墮嚇得又一溜煙退了出來。
“你先讓我說,我說完了你可以不聽?。 卑讐欉吶氯逻厺M場跑。
付家的伙計們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個個為難地等著付紹桐的命令。
白墮跑了一圈,又繞回付紹桐身前,滿目懇切,孩子似的求:“說不準(zhǔn)我能把你的大事一并解決了呢,付爺,你就讓我說吧?!?br/>
付紹桐顯然不信,卻還是被他逗笑了:“那你快說,說完了我好把那兩個人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