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生了一肚子氣的劉柱也沒吃飯,腦袋上胡亂的包著兩塊破布在自己家隔壁的屋子里面坐著,當(dāng)時的人都皮實的很,別說是頭破血流,就是斷手?jǐn)嗄_都不當(dāng)回事!
而同樣沒有吃飯的鴻海跟著劉柱在一起坐著,唉聲嘆氣的也不敢多說話。
那個時候,因為劉柱是家里唯一的獨苗,加上劉柱的父母都是國營工廠的職工,經(jīng)常在場子里面加班,很少管他,基本都是這些姐姐們照顧劉柱,而鴻海呢,家里全是知識分子,鴻海的父親是當(dāng)時青柳街道的街道主任,還是國營光學(xué)廠的副廠長,鴻海這個人也是自由度很高,加上學(xué)習(xí)好,聽話!所以家里更沒人管他了。
就在兩個人默默無語的抽著當(dāng)時八分錢一包的金葫蘆香煙的時候,一個穿著臟兮兮的的小青年笑嘻嘻的抱著一個軍綠色的帆布兜子走進(jìn)了屋子,正好看見劉柱和鴻海兩個小哥們,興奮的給兜子扔在了冰冷的土炕上說道“哎?今天我在煤場翻到不少的鋅,那鐵絲子才一毛多錢一斤,鋅能賣一塊錢一斤,我撿了五斤多,我領(lǐng)你倆去青柳飯店吃飯去....臥槽?這咋整的???”小青年正在興奮的說著自己的收入的時候突然在昏暗的環(huán)境中看清了劉柱腦袋上的傷,趕緊上前問了一句。
“咋整的?二禿子打的唄!”劉柱沒好氣的說了一句。
“二禿子?砸家來了?”青年伸手從劉柱的嘴里拿下剩下半根的煙自己叼在嘴里,然后瞇著眼睛問道。
“沒砸家,我們?nèi)ゴ蠛訅瘟耍Y(jié)果遇到二禿子了,他那邊不少人,直接給柱子打了!”鴻海張嘴說道。
聽著鴻海的話,青年瞇著眼睛安靜的抽煙沒有說話。
“林子,我讓他們好一頓整,你說咋整?”劉柱瞪著自己一雙牛眼一樣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青年問道。
“你說咋整?”林子細(xì)長的眼睛里面閃著光亮,看著劉柱的眼睛直接反問了一句。
“我挨整了,心里不舒服,你說咋整!”劉柱“騰”的一下從炕上竄了起來問道。
“找他!”林子干脆的說了一句之后扔了手里的煙頭,直接彎腰從土炕的灶坑里面拽出來一個小布包,然后塞在了懷里轉(zhuǎn)身就出了房門。
劉柱一句話也沒說,跟著就要走。
“哎柱子!”小海伸手就拉住了劉柱的胳膊小聲的喊了一句。
“咋的?。俊眲⒅ゎ^看著鴻海問道。
“就咱們?nèi)グ??”鴻海有點擔(dān)心的問道。
“你這么的,你回家,給你爸的好煙偷出來兩盒,然后去一趟高老五家和魏仁魏然家,給他們一人扔下一包煙,告訴他們...”劉柱知道鴻海這個人膽小,所以根本就沒打算讓鴻海跟自己走,反倒是給他交代了別的事情。
鴻海記住了之后看劉柱跟林子離開了大門洞子之后就回家了,在家里的煙酒柜里面給當(dāng)時世面上比較罕見的,需要過年時候機(jī)關(guān)單位**才能限量購買的金麒麟牌香煙拿了兩盒出來,隨后出門就按照劉柱說的話去找人去了。
幾分鐘之后,在桃園路一個破舊的小二樓里面,鴻海心驚膽戰(zhàn)的在一個人的帶領(lǐng)下上了二樓。
“咋的了干部子弟小鴻海?找我有事啊?”一個穿著發(fā)黃軍綠上衣的長頭發(fā)青年雙手插著兜笑呵呵的看著鴻海問道。
“五...五哥!”鴻海嘴唇有點顫抖的看著面前的青年小聲并且有點結(jié)巴的喊了一聲。
“老五你別嚇唬他!咋說也是林子的把兄弟!咋的了小海?”一個光頭青年對著長發(fā)的老五說了一句之后扭頭朝著鴻海問道。
“魏哥,五哥,柱子跟林子去二道了!”鴻海的話一出,頓時整個小二樓里面的青年們?nèi)笺蹲×恕?br/> 鴻海緊跟著就從自己兜里拿出了那兩盒金麒麟恭恭敬敬的放在了光頭青年的面前....
而另外一頭,林子跟著劉柱兩個人從家里出發(fā),步行了將近四十分鐘之后才過了大河壩來到了自己平時輕易不會來的二道區(qū)。
“二禿子他們平時都在哪知道么?”林子看了看四周沒人之后低頭從布包里面拿出一把锃明瓦亮的把子之后朝著劉柱問了一句。
劉柱想了一下之后說道“我之前聽老五他們說二禿子沒事就在何春麗那個小炕頭子家里待著!兩人都過上了好像!”
“走!”林子一直都沒有廢話的說了一句之后,懷揣著一把一尺長的把子帶著劉柱就朝著二道區(qū)當(dāng)時最有名的的紅顏禍水,何春麗的家里走去。
又是十多分鐘之后,林子帶著劉柱悄悄的摸進(jìn)了何春麗家的大院外面。
“一會要是出來人多了,你就走你的!我把事辦了就走,你別管我,知道不?”林子小聲的對著劉柱說道。
“扯淡呢?出來人了我就跟他們拼了!”劉柱咬著牙說了一句,表示自己絕對不扔下自己的兄弟。